“朕还以为你和二房的关系断了,剩下的两个儿子关系还是可以的,现在看来,哼!”
皇上这一声冷哼更是吓得江望一个哆嗦,吓得牙齿都快打颤了。
其他的两个当事人江曲中和江曲成倒都是一脸平静冷漠,对于江曲中来说,他早就习惯了父亲的偏心,甚至私下还隐隐羡慕过和江家断绝关系的二房。
“退下吧。”毕竟是臣子的家事,他也不好过多过问。
不过提起江家二房,倒是又让他想起了江慕辰,还有大理寺之前的事情,一直都说裁剪官员,可实际上整个朝廷上的各方势力早已盘根错节,他能动的还真不多,也就是把那些依靠家族势力混进朝廷当个闲职的人员除去罢了,至于大理寺卿的位置……
“前几日文川和杨爱卿已经整理出了朝廷之中各个位置官员的名单,最近国库是什么样子,众位爱卿也都知道,因此一些不必要的官职,就删去吧。”皇上最后两句话加重了语气,“毕竟朝廷养不起那么多的闲人!”
台下的朝臣都压低了头,一个个生怕皇上注意到自己。
作为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严大人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当初他的三子本就是他托了关系送进大理寺,又一再托关系才走到的大理少卿的位子上的,本想着这次顺水推舟,让沈丞相卖他个人情,一举拿下大理寺卿的位置,结果谁知道却触怒了皇上……
他这个三子是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正是皇上口中的“闲人”,远不如另一个大理少卿负责能干,看来这次必定是要摔下来了。
“等会杨爱卿留下,和朕商议此事。”
“臣领旨。”
“还有大理寺卿一事,各位大臣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啊?”
台下的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出来,他们可没忘记丞相上次推荐的人不但没让皇上满意,反而还让皇上大发雷霆,决意裁减人员一事。
“既然各位爱卿都说不出来合适的人选,那就等裁剪官员后,看看还有哪些可用之人,再往上提拔吧。”
“对了,还有南部的堤坝修固的如何了?”
王靖出列:“回皇上,张大人已经带着人到了南部,开始着手修复了,只是张大人说南边堤坝的数量繁多,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全都修完。”
王靖其实是很着急的,张家俊仗着到现在为止南部的汛期都还没有到来,便故意拖延工期,想在南部多待一段时日,好显得自己辛苦劳累,但谁知道汛期什么时候就来了,到时候要是堤坝都没有修好……
皇上果然皱了皱眉:“恒儿和江家丫头都在东部安抚百姓了,他带过去的人修复几个堤坝还没有完成?”
“回皇上,”翰林院侍讲学士张大人出列,至此,一向在朝堂上没什么存在感的三位翰林院学士都出来发言过了,“犬子前几日曾写信回来,说南边的堤坝数量着实是太多,而且需要修复的程度各自不一,这才耽误了不少时间,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刑部侍郎张家俊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张大人的嫡次子。
“即便如此,之前修固那边堤坝的时候,也没有耗费过这么长时间。”王靖反驳道。
皇上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没有松开紧皱的眉头,“安平侯说得对,这汛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要加快工期才是。”
“是,臣回去就写信叮嘱犬子。”张大人把想反驳的话咽了下去。
皇上这才松了口气,对于张家俊把南边的事情告诉家中,皇上显得并不在意,毕竟翰林院现在的工作只是起草诏书了,知道了倒是也无妨,毕竟以前在理政殿给他出谋划策的这个权力,已经被文川取代了。
现在东边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只想南边太平一点。
然而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早朝结束,皇上和杨世南刚到了理政殿,南方就传来了加急文书:南部突降暴雨,许多未修复的堤坝被冲毁,南方部分城镇村庄百姓伤亡惨重。
桌上的茶盏猛地被摔在地上,皇上怒不可遏:“张家俊不是说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杨世南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去把张学士叫过来,朕要好好问问他,这就是他和他儿子说的‘没事’吗?!”
宁忠不敢耽误,赶紧让人去翰林院叫人。
张学士看见来的小太监的时候,还没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脸上还带着想象儿子立功回朝,受到封赏的场景的笑意。
连小太监一脸惶恐的表情都没有看见。
直到进了理政殿,看见地上被摔碎的茶盏以及整个大殿里严肃紧张的氛围,他也以为这是吏部尚书杨世南惹恼了皇上。
他还没来得及请安,就听见龙椅之上的人大喝了一声:
“混账东西!”
宁忠刚端上来的茶盏又被皇上拿过朝着新进来的人狠狠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张学士的额头瞬间被砸破,血流如注,可是他不敢去擦,当即就跪在了地上,以头抢地,大声喊着“臣知罪,请皇上恕罪”。
“知罪,你知什么罪?!”皇上的怒火并没有消下去半分,“你知道南方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吗?你知道南方的粮田也没有了吗?你知道大渊王朝的这一年要怎么过下去吗?你知道因为你那个孽子的拖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你岂止是有罪,你罪该万死!”
张学士这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南方……毁了。
“皇上,皇上,此事臣并不知情啊,这次南方的汛期来的如此晚,犬子也说本以为不会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