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江亦瑶自从醒来后也没有讨好过祖父就是了。
江亦晴摸着自己并不明显的肚子,一脸疲惫,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首先她的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是男孩,这样这个孩子才能帮到她,若是个女孩……那她根本不敢想象会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话。
是个男孩的话,那她也不能离开祖父的助力,祖父是正二品的礼部尚书,江家在京城也有一席之地,只要祖父立稳了脚跟,再在王爷和皇上面前重新得到信任,那她就极有可能凭借着这个孩子,登上王妃之位。
祖父又偏宠于父亲,父亲和母亲现在因为姨娘和子嗣的问题早已势同水火,母亲容不下别的子嗣和姨娘来抢占她的地位和财富,父亲则是因为母亲没有诞下一个男丁而觉得自己绝后,她和妹妹即便想要偏心帮衬母亲,可是在现实面前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母亲的出身也注定她处于弱势的一方,一个商户之家的女儿,谁能为她出头呢?
自己即便是成了晋王侧妃,也只能是帮衬一二,终究……不是正妃。
本来她是寄希望于妹妹的,毕竟自己的这个妹妹比自己还要聪明伶俐,能说会道,遇事也足够沉着冷静,祖父好好培养,自己再帮衬一二,以后嫁为高门大户的人妻不成问题,不但到时候母亲可以撑起腰板来,还能为他们江家增添筹码,在晋王的阵营中占据更大的利益和更重要的地位,可是谁能想到半路冒出来这么个炎嘉国……
她和祖父的心血,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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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序大军驻地。
王靖在主将的军营之中,听着身后人的汇报。
“……江四小姐一路上都很安静,并未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军帐中只剩了王靖一人。
王靖面色沉重,手紧攥成拳,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倒不是因为平白无故将江亦灵拉过来做替死鬼觉得心里有愧,毕竟江家现在已经是晋王一脉的人了,这个江亦灵现在不除,以后也会是他们的敌人。
他只是担心远在东部的江亦瑶会不会因为粮食被烧毁,被东部的百姓迁怒,受到伤害,他能猜到这是自己父亲的手笔,毕竟江亦瑶前去东部安抚百姓都是自己的父亲一手安排的,他和沈家,都想要江亦瑶死在那里。
王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勾勒起少女的模样。
一个莫须有的“天女”之名,就让她受此磨难,等这次她回来了,自己一定要把她护在羽翼下。
还有这次的炎嘉国,为什么会算出江亦瑶的身份和生辰八字,如果杀了江亦灵之后,他们的国师知道杀错了人,又会怎么样?江亦瑶的身份会重新被暴露出来吧?到那时候,他又该怎么护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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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侯府。
“我说你够了啊,何语落!”一个青衣少年猛地起身拍桌,“赶紧给我回府去,要不让我就告诉父亲和母亲了!”
“你去告啊!这是安平侯府,我亲哥哥的府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石桌旁的另一个身着嫩黄色衣裙的少女娇蛮地说道。
“现在你哥哥让你回去,回何府去!”何语平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生下来就是气他的。
“我不,除非你带我去东皇大军的驻地!”
“东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饿殍遍野,饥荒不断,你去那干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现在想来京城都来不了!”
“我不管!”何语落也跟着一拍桌子,“我就要去见景恒,现在他正是需要我,需要帮助和支持的时候,而且他身边还有个什么‘天选之女’江亦瑶,谁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反正我就要去!”
“不行!来人!把小姐送回府上去!”
“你们谁敢动我?!”何语落直接抽出了腰间的软鞭,猛地在地上一甩,扬起不小的尘土。
“何语落!你疯了不成!我给你武器是让你这样用的吗?!”
何语平瞠目欲裂。
本来这软鞭是他害怕自己的妹妹在外受了欺负,特意找人定制的,送给她当生辰礼物,毕竟他这个妹妹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安稳的性子,之前有的时候甚至还和别的管家少爷打起来过,他这个妹妹虽然没受什么伤害,但到底是觉得落了面子,不依不饶地非要拿着剑出门。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拿着剑出门也不像话,他便定做了这个软鞭,让妹妹可以把武器藏在腰间。
结果没想到今天他这妹妹要在他这镇远侯府里用这鞭子!
“你给我把鞭子放下!”何语平彻底冷了脸色,黑着一张脸,真真把何语落给吓到了。
“我,我没想用……”
“放下!”
何语落吓得手中的鞭子一下子掉了下去。
“今日你这鞭子都敢在我这镇远侯府用,明日是不是就敢在皇宫里用了,再后天这鞭子是不是就要甩在我身上了?!”
到底是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天真管家小姐,何语平这训兵的语气一出来,何语落早就被吓得没了三魂七魄,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出来,小声抽泣着,看都不敢看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