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瑶不寒而栗。
事情怎么会发展的如此顺利,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是谁在操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每一步都算计到了。
“你,你……没事吧?”
见少女的脸色愈发难看,景恒一颗心也提在半空中,上下盘旋。
“我,我知道你生气,要不,要不你打我也行,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并不知道少女装病是想要置太后于何地,也不知道自己为太后求的这份情是不是破坏了少女的计划,但是即便是真的破坏了,他也不后悔,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手带大自己的长辈和血缘至亲就这么……
在景恒眼里,少女应该是想置太后于死地的,毕竟……她的报复心理向来极重。
“我没生气,毕竟今天我的目的也差不多算是达到了。”她只想要太后和皇上母子离心,这就够了。
至于景恒那一脸担心的模样,江亦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对太后做什么,她毕竟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只要她不是想谋反或者刺杀皇上,谁能动的了她?”
景恒这就是典型的关心则乱。
“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让太后搬去北方的皇家园林?”
是景恒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人在引导他。
“……是宁忠。”
宁忠?!
江亦瑶皱紧了眉,那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啊。
“我和他……不算是什么收买关系,但是平日里也会给他些好处,然后在一些事情上,他就会给我点提醒。”
“呵,亏你也敢信任他,他能收你的钱,把消息给你,又怎么不能把你的消息给别人?”
景恒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自己小声嘀咕:“他哪能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事情啊……”
江亦瑶扶着时不时发晕的额头,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眉心微皱,只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少女此刻方法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你在东宫到底怎么了?”景恒有些急了,上前凑到了床边。
“没什么,在慈宁宫被罚跪,身子本就受不住,在东宫又用了药,现在更虚弱了而已。”
假死药的事情太子想必是已经知道了,毕竟事情就发生在他的东宫,所以其实告诉景恒也没什么。
“什么药?”景恒面色焦急,坐在了床边,身子探向少女,“那是药啊,肯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的!”
“是啊,呵,说到底,还不是托你皇祖母的福?”
景恒一下子蔫了下去,坐在床边,双手紧张地无处安放,目光躲闪着,他知道,无论是太后还是江亦瑶,这下算是彻底结下梁子了。
看景恒这副样子,江亦瑶终究是没有说出更重的话来,她能懂景恒的为难,但并不代表她要理解,要原谅。
就算是这次她的目的达到了,可是她和太后,以后终究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行了,你没事就先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看着江亦瑶满脸的疲惫和不耐,景恒的心更慌了,他总觉得,自己今天要是真的走了,那一定会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不好的事情。
“你睡吧,我不走,我就在一边待着,不会打扰到你的。”
“随你。”
反正只要他想留下,自己是赶不走的。
江亦瑶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景恒起身,帮少女放下床帏,然后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一个人打量着这新的县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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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恒这边还没坐热乎,就听见了外面云竹的声音。
“我家小姐刚睡下,您要不等等,或者改日再来?”
“这样啊,那我便等等吧。”
蓝知礼担心少女的身体状况多拖一日便会多一分不可控制的因素,因此还是决定再等等。
“我家小姐也是刚搬过来,这县主府中什么东西还都不齐全,您别嫌弃。”
云竹端上了茶水和点心。
“不会。这府中……只有你一个丫鬟?”
“是的,小姐喜欢安静,不想要那么多的人。”
蓝知礼叹了口气,“她喜欢安静也是好的,安静才方便她养身子。”
云竹退下,蓝知礼刚抿了口茶,余光就扫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当即就被吓得口鼻呛水,连手中的杯子都拿不住,掉落在地。
身影一动,接住了即将摔碎在地的青瓷杯盏。
“臣见过世子爷!”
蓝知礼顾不上整理自己的仪容,从椅子上起身,一撩衣袍便跪在了地上。
“蓝太医请起。”
景恒放下杯子,伸手扶起了蓝知礼。
蓝知礼稳住心神,扶着旁边的椅子起身。
“不知世子爷……也来拜访天女殿下,臣……”
“本世子不是来拜访的。”
一句话,印证了蓝知礼心中最坏的猜想。
“蓝太医是个聪明人,应该猜到了本世子与天女的关系。”
景恒没有明说自己与江亦瑶的同盟关系,而是故意用这种意味含糊不清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蓝知礼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本世子这次来见蓝太医,主要是想问问,天女在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用了什么药?”
蓝知礼攥了攥手心,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景恒。
“亦瑶她……没有告诉世子爷吗?”
景恒叹了口气,“她不想本世子担心,不肯说。”
“……此事事关重大,世子爷还是亲自问过亦瑶的好。”
景恒:“……”
这人还是江亦瑶的舅舅,他连威逼利诱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