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胤摆了摆手,接过燕儿手里的帕子,将她们二人打发出去,坐到江玉妧的床榻边给她擦汗,“燕儿说的是,你病的这次,比之前都要虚,花逸说你不爱喝参汤,也不喜欢燕窝。厨房要是再做不出你喜欢吃的,我就要拆厨房了。”
“你拆厨房干什么?”
江玉妧抬手想要接过帕子,却被陆长胤握住了手,“不仅厨房,你要是再不好,那两位太医,我也会处置。”
“人家一大把年纪了,你难为人家做什么,都说了是我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从小身子弱,跟旁人什么关系。”江玉妧依然浑身无力,抢不过陆长胤,也就不抢了,“你这几日这么按时的回府,朝堂上没什么大事吗?”
陆长胤轻轻一笑,“朝堂上什么时候能消停,那不是还有那么多人的吗,让他们去忙去,我又不是皇帝,为什么要操着皇帝的心。”
江玉妧笑了,“在我们那里啊,有的国家也是有皇帝的,不过大部分皇帝都只是一个国家的象征,一份尊荣,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荣华富贵一点也没少,不用操心,所以做皇帝可享福了。不像这里的皇帝,还要做一个明君,累死累活的。”
“那样就好了,只不过在其位谋其职,在哪儿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陆长胤放了帕子,问江玉妧:“先用午膳?”
江玉妧虽然不是很想吃,但还是乖巧的点头。
她也知道,要想养好身体,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午饭吃完了不用喝药,这样江玉妧能睡一个好觉了。
这次的病让她非常嗜睡,一天到头也就能清醒几个时辰,也不用很麻烦旁人照顾。
陆长胤照顾江玉妧睡下,从她屋子里出来就板着脸,去前厅听太医禀报。
与此同时,护国寺那边刚停下的诵经,又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太医的药管用还是护国寺的和尚诵经管用,江玉妧这病了三天之后,终于有了好转。
太医们摸着自己的脑袋,送了一口气。
护国寺的主持和尚也摸着自己的脖子松了口气。
虽说现在的人大多尊重佛门,但是摄政王殿下可是从战场厮杀上来的,慈悲为怀四个字于摄政王来说,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桃花开的季节,江玉妧终于能出房门了。
即便这样,为了以防万一,太医们还是没敢回太医署,就在摄政王府,实时照看她。
“王妃,快要到殿下生辰了呢,您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给殿下啊?”花逸看江玉妧心情好,便提醒了一句。
江玉妧一愣,“陆长胤的生辰?怎么和我的挨的这么近。”
燕儿和花逸在一旁笑。
“送礼物嘛!”江玉妧坐在慕凉亭,手撑着下巴沉思,“我唯一有的东西上次送给他了,现在也没有什么,看来我得再出门看看。”
然而,两位太医联手,终于拦住了要出门的江玉妧。
其实拦住江玉妧的也不算是太医,是外面阴沉的天气。
这都多久了,江玉妧第一次看到了阴雨天。
上一次她见到的还是下雪。
所以江玉妧不出门,也不进屋,她想坐在廊下看雨,燕儿就给她铺了厚厚的垫子,还给她裹了厚厚的衣裳,生怕她再冻病了。
“对了,陆长胤还没回来的吧?让王叔驾马车去宫门口接一下他,这么大的雨,淋着可是要感……风寒的。”
王叔乐呵呵地去接陆长胤了,眼见自己嗑的CP发了糖,王叔自然是求之不得。
廊下看雨怕是不太行了,雨虽然下的不是很大,但是与雪总是不同的,于是江玉妧回了屋,坐在窗边一边看书一边听雨。
至于给陆长胤的礼物,说实话,江玉妧还是有些头疼。
门出不了,她手头也没有什么好送的,看来还是得等雨停了出门。
春雨贵如油,这雨也没下多久,太阳还在西边挂着呢,天就又放晴了。
江玉妧原本在陆长胤的书房里看书,看到天晴了,就跑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今年的雨水怎么感觉格外的少些呢!”江玉妧无意中感慨一句。
陆长胤放下书折,“恩,是少些,今年比往年都要旱一些。”
江玉妧皱眉,“那今年的粮食怕是产的不多,国库怕是一时半会儿充盈不了了。”
“是啊!”陆长胤也叹气,“粮食是国之根本,若是今年旱灾严重,谁都不会好过。”
江玉妧下意识道:“若是能打通丝绸之路,和西方人做些生意,估计也能增加点收入。”
“丝绸之路?”陆长胤走过来,看着她问:“丝绸之路是什么?”
“额……”江玉妧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一条商路,不过我们现在跟吐浑的关系这么紧张,恐怕也不可能打通,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商路?”陆长胤笑问:“妧儿原来是经商世家出身?”
“不是。”江玉妧摇头,“我以前,是做……怎么说呢,这个时候有状师吗?就是那种帮人打官司的。”
“你说的这种人,应该是讼师。”陆长胤皱了皱眉,“你怎么会做这个?”
“生活所迫。”江玉妧看陆长胤的表情,觉得讼师在这个时代好像并不是什么好职业。
陆长胤道:“想来也是生活所迫,如今没有什么可以强迫你了,你以后也不用做那些了。”
“我当然不做了。”江玉妧笑,“我们那时的律法和你们的现在的律法可不一样,而且你们现在官威这么大,普通百姓哪能打赢官司啊!我算是知道了,以暴制暴,以强权压制强权,才是最好的手段。”
陆长胤也被江玉妧逗笑了,“原本就是,只要有我在,京城你都能横着走。”
“不,还是有人我惹不起的,最起码在江家,我就横不了。”江玉妧如实道。
陆长胤点头附和:“王妃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