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山蹲在地上一口一口的抽闷烟,陈妈回房间里把收私房钱的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手绢。数了又数,不禁叹气,“家里一共就存了八百五十块钱,其中还包括买农药和花费种子的,欠齐斌的钱到等来年收了小麦,看着先还一部分。”
“钱怎么都能还上,欠的人情可不好还。”陈东山语气沉重,“我一辈子要强,没欠过谁人情,今天多亏了人家严谨,要不然冯源找的那帮子人能把咱家给砸了。”
也是幸好齐斌他们去的及时。
陈蜜站在原地不动,低着头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声音幽幽的问:“爸爸您也怪我吗?”
陈妈闻言急忙冲陈东山使眼色。
丫头本来就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比外人逼着去死,又被哥哥嫂子指责过。如果连亲爸妈都跟着外人一起指责,这简直是想把闺女往思路上逼。
陈东山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没有,不怪你。”
回来的路上齐斌反复的叮嘱过陈东山,把事情掰开揉碎了的分析过,为的就是让老友回来不要责怪陈蜜。纵使陈东山心疼钱,也不能说出指责的话。
“要怪只能怪我没本事,护不住你。”陈东山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如果我是齐斌,如果我有本事,冯源那个混蛋怎么敢把注意打到你身上?是我没用,是我没本事。不但没本事,还没钱,连两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爸,您别这么说。”陈蜜猛然抬头,泪眼朦胧,“是我闯祸了,以后不会了,以后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您就别操心了,也请您相信我一次,行吗?”
看着小闺女认真的眼神,陈东山竟然不知不觉的点了点头。
他三个儿子,老大老二读书不行,他把最大的希望都寄托在老三的身上。老三聪明,孝顺,读书是个好料子,考上了师范学院高兴的他干活都有力气。
前些年为了供老三读书,所有人都咬牙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本指望老三工作以后日子能好过一些,可谁知道老三娶了个媳妇意一心只想着娘家,有啥好东西都往娘家送,不但把老三的工资偷偷的给娘家弟弟,还瞒着老三借钱给娘家。
陈东山对老三都死心了,就当这个儿子是白培养了。
“蜜蜜你别难过了,我们是不会怪你的。你哥哥嫂子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丁香本来就不是东西,你用不着和那种人生气。”陈妈顺带把儿媳妇骂一顿,又一面拉着陈蜜的手安慰。
陈蜜早就不是心理脆弱的人,反倒是安慰了陈妈一番。
陈蜜继续刚才的事情,把桌子擦干净,碗洗了又烧了开水。
没让陈妈帮忙,一个人把所有家务都做的漂漂亮亮,最后把养来生蛋的十几只母鸡赶到鸡笼子里。
陈妈小声的跟陈东山嘀咕,“你看咱闺女多勤快?不是我偏心,以后咱们养老儿子真不一定能指望的上。老大那个德行,不从咱们手里扣就不错了,分家这些年他孝顺过你啥?你能说的出一样,我跟你姓。”
陈东山顿了顿,心虚的说:“我自己能干,能挣钱,用的着谁孝顺?日子都不好过,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
陈妈笑的讽刺,“你就死鸭子嘴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