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歆手下的嫡系基本都在。包括长期驻扎塞外的将领,城中任职的文官。
“诸位怎么看?”云长歆坐在主位上,正襟危坐,气势俨然。
古天烁起身,“只从战局上看,如今南部人心不齐,于我方而言,是南下的大好时机,千载难逢。”
他强调了是从战局上,因为他们还有别的顾忌。
一个书生打扮的站起身,“臣赞同古将军,君子就应当顺应天时,这是天意。只不过……”他顿了顿,面有难色,“主公与前葛越王兄弟相称,若现在出兵,只怕是要为外人诟病。”
两种不同的声音,却全无半分敌对的意思。
这就是云长歆手下人议事的常态,受云长歆为人处世观念的影响,极为平和。
今日,幽州平宁府所有门客齐聚一堂,为的是一件事。
云长歆最大的盟友,葛越王,殁了。
原本幽州与南部友好往来的局面就此打破。葛越王走的突然,十来个儿子为王位争得你死我活。
南部其余的诸多部落虎视眈眈,希望取代葛越,成为新的南部统领。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
在利益和道义之间,舍弃哪一个,都是极大的损失。
云长歆倒不显得凝重,他闭着眼睛,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似乎是也在思考。
“这平宁府倒真是华丽,绕弯弯弯弯绕,没把老子给绕晕了!”
一个浮夸声音从外面响起,过后,器宇轩昂的男人阔步迈入厅内,也不行礼,也不打招呼,径自笑道。
“不是什么大事。交给我来办,你就加紧准备粮草军械,安抚士兵,等着开疆扩土吧!”
……
宫明走后,向芷遥就开始高烧,一直持续了三天。
整日里在床上待着,要么是昏睡,要么是盯着一处出神,幽兰送进来的食物,经常是只吃几口,然后就觉得恶心。
期间幽兰提过找时彦来帮她瞧瞧,却被向芷遥一口拒绝,并叮嘱她,不要告诉云长歆。
向芷遥知道自己为什么病。
但幽兰没有听她的话,第四天,云长歆还是出现在了她的住处。
向芷遥睁开眼睛,坐起来,就看见旁边的圆桌旁坐着一个人。
她“啊”的一嗓子,朝后躲着,看清楚是云长歆,才怔怔的停住。
云长歆悠悠的叹了口气,起身坐到床边。“我有这么可怕么?叫那么大声,也不怕把嗓子喊哑了。”
向芷遥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缓缓挪回去。低头道,“幽兰真是多事。”
“哈。”云长歆冷冷的笑了声,“我跟她说有什么情况立刻上报,她给我托了三天,你还嫌她多事?”
向芷遥沉默片刻,抓着云长歆的手,在他惊异的目光中,把他的手放到自己额头上,“你看,我已经不烧了。我吃过那么贵的药材,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