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几个月来云长歆为她破过很多例。但她同样清楚,这男人也是有底线的。
比如,上次林子里,他警告她不要插手他的事。
她刚刚……似乎是顶风作案了吧?
云长歆冷淡的开口,“第一,为什么撒谎。”
这个她还是有正当理由的。
向芷遥缓缓吸了口冰冷的空气,攒足一句话的力气,闷闷的说道,“我不能丢王爷的人。”
不能丢他的人?
嗯,不像撒谎。
这小妮子倒知道替她考虑。
云长歆嘴角弧度略微放大。只是向芷遥低着头,并没有看到。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趴在那里听墙根呢?”
云长歆可以想象到,这女人刚刚驻足在帐外,竖起耳朵时,是怎样的一副情形。
他待的帐子,外面全天有人巡逻,没道理被人听了墙根还没发现。
向芷遥被逮住,距离南宫洛洛进来送信,不过半刻的时间。帐外那些巡逻兵,一定是以为王妃是来捉奸的,所以照样巡逻,不敢有动作!
想过到这里,云长歆就觉得头疼。
两相比较,到底哪个更给他丢人一点?
这件事本来足以让他恼火一阵子,但看见帐中间垂着头的向芷遥,一副紧张的样子,指尖微微蜷起,他那火气就被浇得不生多少了。
但脸孔还是板起来的,“问你话呢。”
向芷遥握起来的手紧了紧,破罐子破摔了,“我听王爷和南宫姑娘提到伏龙帮的俘虏,想到了一个我认识的人,就,下意识的,就……忘了走了。”
她知道,云长歆的温润优雅都是表面上的,实际上手腕比谁都厉害,她对他撒谎隐瞒,只会起到反作用,倒不如说实话,来个痛快点的。
“忘了走了?”云长歆差点被她气笑了。站起身来,不疾不徐的朝她溜达过去,脸上笑意遮掩不住,声音却依然保持威严,“你倒真能给自己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没想着自己的行为不合适?”
“民女有罪。”向芷遥一点不辩解。
云长歆挑眉,说实话,她这态度让他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这么在意庄紫扉呢?即便境遇相同,她于你,也是个毫不相干的人吧?”
听着云长歆略带严厉的诘问,向芷遥心里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似的难受。为什么在意庄紫扉……是伪善吧?
在权势争斗中,是不是最忌讳感情用事?可她为人处世的原则,一向是没什么冷静理智,单纯的喜欢谁就向着谁。
怨不得云长歆说让她别掺和他们的事。
她简直是来捣乱的。
被云长歆的问题问得自责的要死,但不能不回答他。现在道歉显得太虚伪做作,向芷遥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场面。正是那时候庄紫扉的作为,让自己对她好感飙升。
向芷遥低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板,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认真,“我还欠她五十两银子,她死了,我就还不上了。”顿了顿,“我不想欠人家钱。”
“……”
云长歆差点没被她这句话气死,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