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依旧耀眼而热烈,身下的鹅绒的座垫十分柔软舒适,温度依旧暖的有点热热的感觉,她还是身处在这方小小的卧车包厢中,却是耳边和身体都感觉安静了不少,没有咔嚓咔嚓节奏的车轮声,窗外的景物也不再往后退去。
陈芃儿抹过一把脸,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这一睡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陆安依旧不在身边,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餐车里与孙秘书谈工作,还是回来后怕扰到她,所以又出去了——
她站起身,小小伸展了下腰肢,看了眼窗外,才发现车已经到站停靠了。
包厢里的温度实在是有些闷热,她伸手把窗拴打开,车窗往上推上去半边,外面的新鲜空气鱼贯而入,好好做了一个深呼吸,陈芃儿稍稍探出头去,这才发现原来火车已经抵达宜良——站台上人很多,有赶着乘车的旅客,也有围着火车叫卖的小贩,还有……
还有一支约二十来人的军人,身着灰色的制服,军备武装俱全,成一纵队的在站台一方排开,像是有什么任务,看样子应该是滇军。
滇军向来有“滇军精锐,冠于全国”美誉,此刻看这一小队人马,无论从精气神还是到气势,都十分的英武。特别是为首的一名长官模样的军官,正背对着火车,好像在下着命令,军人们铿锵有力的一声“是!”,人数虽不多,却颇很些壮气吞牛之感。
为首的那名军官正侧过身来,看样子应该还是位青年军官,大檐军帽压到眉眼,只看得到他光洁流畅的下颌线,想必也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而那一身笔挺的制服,武装带齐整,高筒军靴锃亮,修长挺拔的身材像株玉树,浑身迸射出军人所特有的冷峻而内敛气质——真真风吹人不动,军姿似如松。
陈芃儿瞧的饶有兴趣,又实在是枚出色的人儿,忍不住也就多瞧了两眼。
而那名青年军官好似也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慢慢朝她转身侧目过来——
一下把脑袋撤回来,陈芃儿顿时像个壁虎样把整个上半身都紧紧贴去了车座靠背!
车窗还在洞开,窗帘随风轻摇,一时间她居然都没有勇气伸手过去拽一下窗帘——止不住的急促喘息,心口处怦怦直跳个不停,
方才她看到了什么?
那双压在帽檐下的眼睛……
一瞥间投在她眼帘中的脸——竟是如此熟稔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看到了阿斐……?
陈芃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像个壁虎样贴在靠背上贴了多久,久到终于听到火车长长鸣笛一声——!然后咔嚓咔嚓的车轮声重新响起,车轮重新驶动起来。
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她才匆匆在窗口飞速的略过一眼,火车刚开始驶动,速度还很慢,站台上叫卖的小贩偃旗息鼓,送别的人在挥舞着手,那一行纵队的军人,似乎已找不见踪影,更休论那名为首的军官——
陈芃儿浅浅松了一口气,摸了把自己有点发热的脸,估计是睡迷瞪了?
梦里梦见阿斐,然后居然睁眼就把别人看做了阿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