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福打了哈哈:“陆处长严重了,是手下小弟不懂事,唐突了陆夫人。我——”
旁边有人嘿然冷笑:“陆处长既然话都说份上了,咱们冤有头债有主,不如就敞开了天窗说点亮堂话。”
说话的是老二,他歪着身子,手里绕着鞭梢,走过去一把扯起蹲在地上的陈芃儿,箍在臂弯中,一张脸皮白生生的似笑非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陆处长,今个您这夫人是断然回不去的。我们本也不想开罪您这样的人物,挑模子怎么也挑不上您身上。怎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既然收了头道杵,自然就得尽自个的本分。俗话说尽人事、知天命,咱们都是各行其道,要怪,陆处长不妨还不如去想想,到底是自己哪里开罪了人……”
只见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臂弯中的陈芃儿,陈芃儿胸中一寒,不自主的想要挣扎,却被箍的纹丝不动!
手指轻撩,男人苍白的指尖暧昧的摸了摸她脖颈上的青紫手印,转而挑衅样朝陆安露出微笑:“所以还尽请陆处长放心,方才那不长眼的家伙已经被我教训过,像陆夫人这般伶俐可人儿,自当好好呵护则个才是。陆处长只管放心回去,小可当会替陆处长好生照拂夫人。”
陆安眉头深折,面色布满阴霾,递送过来的眼神,寒意四起,他轻声问:“还请问阁下名号?”
那老二嗤笑一声,并不答话,陈芃儿被他箍在手中,力度不重,却丝毫都动弹不得。而且她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此番道上遇匪,绝不是无辜撞上了倒霉这般简单……
为首的杨天福呵呵出声:“这是我家老二,向来浪荡惯了,陆处长莫怪。”
阳光下老二唇角轻轻一勾:“贱名赵若尘,劳陆处长惦记。”
陈芃儿不再徒劳挣扎,心中不住思量,这群人眼下和陆安虽然话说的看上去客气,但其实在陆安说出自己就职讲武堂前,他们根本其实对他的政府官员身份颇不以为然,并不怎得在乎。而且安保队里有一半人及司机都死在这群人手里,可见是一群赤裸裸的穷凶极恶之徒!且听他们话里意思,他们是拿了钱听人差遣,早有准备,特意在此恭候他们的,所以现下与他们谈判交涉无异于与虎谋皮,只是徒劳。
但陈芃儿也看出来,这帮土匪对陆安态度还算客气,并不想伤害他,还有放他回去的意思。
他们的目的好像……只是扣下她而已……
就见陆安抬了抬被缚的双手:“还请杨老大行个方便,陆某想跟贱内说几句话,也算是临别之言。”
杨天福一仰下巴,那个牵着绳子的汉子下马来三两下解开了他手上绑的绳子,又退了回去。陆安摸着手腕走向陈芃儿,容色从容不迫,无波无澜,陈芃儿呆呆看他走向自己,眼底一热,忍不住轻叫一句:“安哥哥……”
赵若尘轻哼,手下稍松,转过半个身子,放这对鸳鸯小聚叙话片刻。
陆安站立她身前,眼神细腻,从头发丝一直到身上衣服,不住打量她,她对他摇头,想叫他安心,低声道:“我没事,没有受伤。”
手指碰了碰她脖子上青紫的手印,男人一时间眼神晦暗无比,却最终朝她展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芃儿,你信我么?”他轻轻问她。
她点头:“我信。”
他摸了摸她的脸,清浅一笑犹如霞光荡漾,一时间极其动人心魄,却是说时迟那时快!他手下重重一拉将她掩去身后,臂弯一弯,将正斜着身子歪立在他们身侧的赵若尘脖子一扣,手心一柄雪亮的匕首已然抵去了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