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芃儿陆安一行在大理呆了约十来日,一开始陆安忙到衣不解带,就这样忙忙忙,终是赶完了工。最后三两日,带着陈芃儿好生游览了一番大理城。
千寻塔、蝴蝶泉,大理城处处都留下了他们两个相偎的身影,大理的冬天比昆明似乎更加明媚,街巷间庭院里花木扶疏,鸟鸣声声,户外溪渠流水淙淙……更不用提还有破酥粑粑、大江饵丝等诸多当地美食小吃,两人乐不思蜀,恍若最逍遥的神仙眷侣——陈芃儿日后回想,真心觉得,那是一段他们最好的时光。
然后,他们踏上了回程。
回昆明的路一路平坦,有阿斐率军队一路相护,半分幺蛾子也没出,一行人顺利抵达昆明。
回到昆明,陆安的案头早已是堆积如山,他扑下身子着实又忙了几天,陈芃儿则还是忙着照料他的伤势。
从受伤到现在,也过了约半个来月的功夫,陆安的右臂,皮肉的伤好了约有五成,剩下的五成以待时日,还需慢慢将养。这回万幸没伤到骨头,但筋络受损,最起码大半年内右臂的功能受限,如果养的不好,日后还会影响右手的灵活。
但,最起码,不需要再用绷带掉在脖子上了。
穿上外套,只要不动,也基本看不出来右手不便了。
这天,陆安带陈芃儿出门吃晚餐,他回来之前特意打电话叮咛她穿的漂亮些。陈芃儿以为或许会是一个聚会晚宴,结果落座后才发现只有她和陆安两个人。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使整个西餐厅显得优雅而静谧,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着整个餐厅,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相称。
因为陆安提前的电话叮咛,陈芃儿大衣里面穿了一件月白的织锦旗袍,大衣被进门时彬彬有礼的服务生接过手去,此时她一头柔润的发丝在颈间盘成一个低低的发髻,月白色旗袍衬的一张清秀的小脸益发眉眼乌黑,身姿细致,气质娴静,一眼望过去真的颇有些贤淑端庄的小媳妇模样。
陆安一直瞅着她笑,陈芃儿被他笑的有点毛毛的,浑身不自在,不过好在还算镇静,皱眉微嗔一口,叫他收敛些。然后一顿饭,色香味俱佳,景美人美东西味道也不错,陈芃儿本来觉得已经尽善尽美,直到他朝她推过来一个锦盒。
是个扁扁的盒子,薄薄的。
陈芃儿心口微跳,在他鼓励的目光下伸手打开,触目所及,眼眶轰的一热。
红绳所系着的一片白玉片,像是冰里浸着水,洇着烟,透着明,有着经无数人手摩挲过的,那种动人的温润。
陆安起身绕去她身后,拨开颈间柔软的发丝,虽然右手僵硬,但还是亲自为她把玉片重新系上去。
“我早就便想把它还给你。”
他扶着她的肩头,凑去她耳边:“今日终于物归原主。”
那玉片本来凉沁沁的,一贴去她的胸口,即刻随着她的体温变的渐渐温热了起来,像是重新寻回了最初的宿主。
陈芃儿摸着胸口,呆呆出神,男人已探身从怀里重新又取出一个小盒子,在她面前打开,赫然是一枚镶嵌祖母绿的K金戒指——
他眉头轻敛,像在斟酌词句:“芃儿……”
语声中带着微微喟叹:“你早便是我的妻子,虽然你跟我的时候还那么小。”
“我承认,一开始我只认为那个太小的你,只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负累,却是当初父母之命,实在是不得已才为之。所以自你踏进陆家的大门,我便时不时的……对你耳提面命,只盼着有一天你即便不用做我真正的妻子,也能活的下去,而这样,也能减轻些我心中的愧疚之情。”
他微笑:“但现在,我,陆安,陆子清,陆黎川,郑重向陈芃儿女士求婚,感谢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右手行动不便,他只能把小盒放去桌上,取出戒指:“这枚戒指便是我们的婚戒,是我们成为夫妻的一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