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袅袅,芳香扑鼻。
偌大的舞厅包厢,印度产的长毛地毯踩上去一点声响都没有,窗幔垂地,绑缚着巨大的金色穗子,明亮的水晶吊灯射在玻璃杯里的琼浆玉液上,盈盈波动,溅出金黄的光泽。
“我说,”孙水镜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这地儿不错,酒好。”
陆安笑笑:“其实不光酒好。”
孙水镜心想,我当然知道不光酒好,可是别的好您又不碰,再好也没用啊。
陆安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放松的晃了晃手里的白葡萄酒杯:“要是瞧见可心的,就叫上来喝一杯。男人嘛,我想家里边夫人不会怪罪的。”
孙水镜笑:“我瞧方才那司小姐就很可心,可惜次长不喜欢。”
陆安瞥他一眼:“你喜欢?”
“不敢!”孙水镜正襟危坐,声音放低了几分,“听说司小姐是晋笑南的跟前人,今个把枕边人都让出来了,可见晋老板对次长此行……很重视。”
陆安未置可否,垂下头抿了一口酒,灯光打在他的面颊上,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浓重的阴影,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却是从瞳孔里射出一丝冷笑。
孙水镜莫名心里“咯噔”了一声。
他一直以为他不会真杀了那个小丫头。
顶多也就是吓唬吓唬,反正最后那个小姑娘什么都说了,但是前脚把那韩四爷提溜过来对了峙,后脚他就扬扬手让把那孩子给拖走“处理”掉。
他当时还多问了一句:“这……怎么个处理法?”
他睫毛都没动一下:“老办法。”
孙水镜呆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个小丫头是韩四爷大儿媳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当时就是靠了这层关系才进了韩宅做工。油坊没能要成,韩四一口气气不过,许了这个叫巧儿的小丫头50块钱,叫她得空把“小少爷”抱出来。
韩四在刑讯中被烙铁烫烂了右胸,哭喊着哆嗦着嚎叫,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油坊没得手,回家后韩二和韩三都劝他莫要再肖想,他却觉得平白被那个小寡妇占了上风,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差了巧儿把襄夏抱出来,本就是想吓吓陈芃儿,灭灭她的威风,顺便装成绑匪讹点钱。
向来威风八面的韩四爷痛哭流涕:“我!我就是想吓吓她!真的没打算动孩子……”
韩四爷过的这趟刑,被要去了半条命。
右半边胸膛被烙的焦糊一片,腿也被打折了,不过还是比那个叫巧儿的小丫头幸运,最起码命还在。
陆安把韩二、韩三都叫来,让他们把自家兄弟给抬回去。
他对这韩氏三兄弟嘱咐了一句:“三位叔叔许还不知道,林凉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日后韩家和广昌是我在罩,各位叔叔们日后要还想弄出点事,不妨先掂量掂量自己命还剩几两。”
韩四叔呼哧呼哧躺在片破门板上,一听见陆安走近,不成人形的身体乱抖做一团,抓住三叔的手嗷嗷躲避着嘶叫。
陆安好整以暇的探头过去,盯了他微笑:“四叔,今这回,我是看在您毕竟是林凉亲叔叔的面子上,林凉他心善,我怕他在天上瞧见了埋怨我,所以今个您还能回家去。”
他拿帕子擦了擦韩四那张被吓的惨无人色的脸上的血污,轻声叹气:“可惜了那个叫巧儿的小姑娘,白白被您拖累,现在怕是全进了野狗肚子了。”
脸上闪过一抹冷笑:“可谁叫她,胆敢动……孩子呢,您说是吧?”
他扔掉帕子,拍了拍手:“提醒四叔日后做什么,先过过脑子,毕竟,四叔家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孙子,四个孙女。”
“小儿子吃的还是官家饭,这碗饭他能不能吃的安稳,全看四叔您了呢。”
韩四筛糠样的哆嗦了一阵,“嗷”了一嗓子,干脆直接抽了过去,下身一泡黄色的骚尿在门板上蔓延开来,滴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