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吞的太急,小舌头甚至都扫到了他的指尖,她心尖尖那陡然一跳,热乎乎的红薯一下就糊住了嗓子眼,噎的她惊天动地的大咳起来。
陆安哭笑不得,揽了她磕的直抖的小身子,帮她顺气,捧了自己的茶给她喝:“慢点慢点,怎么都这么大姑娘了,还猴急猴急的,这性子怎么跟阿斐越来越像了。”
那边炉子边备受蒙冤的斐少爷,手里捏着一块烤焦的山药粉皮,扭头看他俩在那边窃窃私语——已经一副成年人模样的年轻人,一身说不出的清俊气韵,明明那么冷的人,偏偏此刻笑的这样暖;而那个他最稀罕最心爱的小姑娘,一身含羞带怯,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像两丸黑水晶,盛满的,全然皆是崇拜和喜悦。
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世界,他连一根脚趾头都掺不进去。
张嬷嬷拿胳膊肘顶开棉帘子,手里两大盘热腾腾的饺子,一脸喜笑颜开:“饺子出锅喽!”
皮薄馅大的羊肉大葱馅饺子,羊肉是山羊肉,而且剁馅的时候加了花椒水,一点都不膻,只余细嫩口感,一咬包裹着一汪油,一不小心就能烫到舌头。
陈芃儿小心翼翼的咬开一个小口,吹着气,一口咬在嘴里,两只眼睛香的都要眯起来。陆安忍俊不俊,伸手过去撩开沾在她腮边的一缕头发丝:“慢点,别烫着。”
在这样的寒冬腊月天里吃一顿这样热腾腾的羊肉饺子实在是人间乐事一桩,那边阿斐一连吞了好几个,才想起来叫:“张嬷嬷,腊八醋呢?!还不赶紧端上来?”
这家里,只要是跟前人都知道陆安讨厌大蒜,张嬷嬷自然也晓得,门帘处露出半张笑脸:“这腊八醋腌的还不到火候,要不,给少爷上点麻油韭菜花?”
阿斐自然知道陆安讨厌大蒜,可他心里正诡异的生着闷气,憋的难受,正好借机发飙:“吃饺子不蘸醋,那叫什么吃饺子?赶紧麻溜滴端上来!”
陈芃儿嘴里还含着半个饺子,直摆手:“安哥哥闻不得蒜味,不要不要。”
手朝阿斐一指:“你要吃腊八醋,那你端着盘子去厨房吃去,让萍儿给你舀一小碟,不过,你吃完了就回吧,别再进屋里了,免得身上带了蒜味。”
阿斐胸口一闷,饺子含在嘴里都再也品不出半点滋味。再看陆安,正好似全然听不见般夹了个饺子,吹了吹热气,放去陈芃儿跟前的小碟子里,并不看他,热气缭绕里,唇角像是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暴脾气的斐少爷,额头如同火烧,憋着一口闷气,真就抱着自己盘子腾腾腾夺门而去。
脚步往门口走,耳朵却还听着后面的动静,就听见他的小姑娘叮咛一声笑,语声娇憨,还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撒娇:“安哥哥,你趁热吃嘛,别光给我夹。”
这天夜里,据萍儿匪夷所思的描述,据说斐少爷生生吞下了半罐子的腊八醋,磕那些大蒜就跟嗑瓜子似的,一把把的往嘴里揇,吓得她够呛!
同样在这个夜里,斐少爷在梦里辗转反侧,一会是手指头上酥麻的软滑,一会是胸腹处火烧火燎的呛辣,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尿床”了……
他的小跟班宁海凑过去瞧了一眼,捂着嘴直乐:“少,少爷龙马精神,可喜可贺,可就是——怎么一股子大蒜味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斐少爷顿时连掐死宁海的心都有了,却揪着裤子,连床都下不来,胯下湿滑,心中咆哮:陈芃儿!!!小爷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