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周围没一个动了茶杯,抽动嘴角,他清楚感觉到肠胃在疯狂蠕动,咽了咽口水,问上茶的小厮,“…这哪里的水?”
“回大人,井水。”
“……”
故意恶心他是不是?本想闹上一闹,只是最近对峙容易用落下风,古怪的挫败感悄然侵袭,忍了忍没说话。
这茶又不是给他一个人上了,忍。
不过多久账本就整整齐齐的盛上来了,李腾辉先翻看了一眼,双面绣针法特殊,大多数不用于衣物而是屏风和扇面手帕之类的,所以用的人不多。
一页页翻找过去,他突然意外的瞅了瞅付广,“付大人居然也买过呢。”
“爱妾喜爱,买来送了她。”付广投也不太的回答。
这话无可厚非,李腾辉默不作声继续翻找,“这上面还有多少家在温秋居住?”
“呃……不知,老久之前的账本了,有些人家已经没落消失,何况瘟疫中也死了不少。”那胖乎乎的布行老板擦了擦汗涔涔的额头说。
“也对。”李腾辉把账簿丢给小厮,“拿给他们看看,还有哪些人住在这。”
“是。”
就在几个布行老板围起来看账簿的时候,下人通报说绣娘过来了,容易叫人进来,是五个年纪不一的女子,蒙着面纱穿着朴素,其中有一个边走边剧烈咳嗽。
“民女见过诸位大人。”进来后,惶惶不安的跪地行大礼。
“都起来吧。”
“是。”她们站起来,低着头手指攥着衣角。
容易目光在他们头顶掠过,温凉淡薄,嗓音冷淡平静没有任何感情,“温秋中就你们几个会双面绣?”
对于温秋这座寻常小城的平民而言,达官贵胄跟狮子老虎一样稀有,倒是茶楼里时不时说上一段,远住夏都的皇帝如何暴戾恣睢威严可怖,大柱国如何高高在上势力庞大,于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
连不敬都是杀头的大罪,似乎在做的不对的时候呼吸都是错误。
于是,如今乍一见了面,头不敢抬呼吸不敢重。
“是。”绣娘忐忑不安的点头,声音颤抖话不敢多说。
后边胖胖的布行老板闻言,心脏都紧了紧,抬头连忙补充,“回大人,她们是靠那双手吃饭的,所以平常时候并不外传技巧。”
容易不轻不重瞄了他一眼,布行老板立刻如芒在背,冷的他一个激灵,心脏冻成了冰块。
“这么说你们没有教过别人双面绣?”
“没有。”好几个人摇头,断断续续说,只有一个年纪最大鬓角染了缕缕白丝的妇人踌躇着。
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安静总能以格外引人注目,众人不约而同喵向她,连同跟她一起来的绣娘。
“你有教过别人?”李腾辉眼睛一横,杀气毕露。
“……是。”那绣娘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地,“回大人,民妇教过别人,郑大人家的小姐去年及笄,郑夫人请民妇去府上教了她半个月双面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