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太子的人太蠢,不知道皇甫晟是挪用戶部的銀子買糧,這事後續你再跟著一下,拉他們一把。”
鬼面人嗯了一聲。
“今兒真是高興,痛快。”李靜淳站起身,“我先回去了。等皇甫晟倒黴了,我再約你喝慶功酒。”
李靜淳出了四海客棧,她一襲金色長裙,花團錦簇,富貴逼人。
撩起車簾上了馬車,馬車噠噠駛出城,不知道去哪了。
暗處一個街角裏,坐在馬車裏的皇甫晟看著金裙女子,眉峰皺起。這女人,雖然看不到臉,但是這富貴的氣質和陌生的感覺,他從來沒有見過,更無法判定出自哪個家族。
但能有這樣的氣勢,一定是大富大貴之家。
“王爺?”徐良奇喊道。
出了四海客棧,堂堂睿親王竟然不回府,而是轉了兩圈之後,又偷偷地回來在隱蔽處守著。
剛回來就看見跟他們談生意的葉夫人出門。
也幸虧李靜淳機智,雖然知道和皇甫晟見面會隔著三四層簾幕,依舊小心謹慎地換了一身氣質渾然不同的衣裙,讓看見她的人絕對不會把這個貴氣十足的女子,跟之前驚艷如仙的李靜淳聯系在一起。
“嗯,走吧。”皇甫晟收回視線,“一定要萬分小心的把糧食運回江州糧倉,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徐良奇說道,“是,王爺放心吧,小人一定謹慎。”
……
是夜,六十萬擔糧食悄悄地從四海商行轉移到了江州糧倉,而正準備探一探江州糧倉的符離,正好親眼目睹。
“大哥,看這樣子,睿王運往九郡的糧食,竟然被人偷了,睿王不得不花大價錢購買補上這個虧空。”符澤震驚說道,“我們是不是要把這個消息捅破,讓皇上知道睿王的糧食丟了?”
符離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現在糧食已經被他補上,我們口說無憑。想要用丟糧這個罪名將他一軍不可能。不過,以四兩銀子一石米的高價,一下子買了六十萬擔糧食,睿王這一筆錢,是從哪兒來的?難道是戶部?朝中六部,戶部一向和睿王穿一條褲子,如果真的是戶部,如果能查到關鍵性證據……”
符離的聲音漸漸變得冰冷,“立即匯報皇後娘娘,讓京城那邊一起查。如果我沒料錯,這一次,睿王會栽一個大跟頭。”
***剛剛被皇甫晟狠咬了一口,現在,就狠狠地咬回去。
……
買下糧食之後,皇甫晟要趕在半個月之內抵達九郡,匆匆地走了。符離等人雖然暫時按兵不動,但只是在找準時機查證據,更有鬼面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不怕他們查不到。
一旦這個蓋子揭開,就是皇甫晟倒黴的時候了。
不過此時朝中倒黴的卻是太子。從程家搜到的程啟明和多名官員結黨營私、行賄受賄的書信賬簿,證據確鑿,拉下了大批***官員落馬。
誰都不知道攪動朝中風雲的幕後黑手,就是千裏之外遠在江州的兩位腹黑的妖孽。
朝凰書院選秀終於落下了帷幕。在李靜淳和淩萱兒之後,其他閨秀也紛紛參加最後一輪的考核,一周後,所有考核結束。能夠位列中品閨秀,有進入朝凰書院資格的閨秀,合共一百零二人。
景華行宮,太和殿,朝凰冊封大典。
李靜淳一襲神女霓裳仙裙,站在眾閨秀之首。她對面就是淩萱兒,被氣病躺了好些天才恢復過來,又端上了大家閨秀的架子,因她身份之尊貴,倒是圍攏了一大批閨秀們簇擁著她。
靠攏李靜淳的也有一些,不過大多是一些出身比較底的女子,官宦女子大多和淩萱兒一路。畢竟她們的父輩都在江南做官,除非她們變成鳳凰,不然就得給江南布政使面子。
葉清瑤也在其中。她在第三輪,笛藝又獲得了一枚上牌,加上之前獲得的兩枚,可封為正六品。
“奉皇後娘娘懿旨,今冊封貴女李靜淳為從三品閨秀,位列上品。”魏夫子舉著一張皇榜,宣判道。
李靜淳出列一步福身,“臣女謝皇後娘娘恩典。”
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是上品閨秀,一般人都不敢惹她,不然就等於惹上朝凰書院。這一層身份,就是她的護身符。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進京了。
旁邊的佐官立即將一塊紫晶玉雕刻的令牌,遞給李靜淳。令牌正面是朝凰二字,反面是李靜淳三個字,是李靜淳的身份憑證,就和當官的官印一樣。
不能丟,丟了就是大不敬之罪,不能進入朝凰書院了。
“奉皇後娘娘懿旨,今冊封貴女淩萱兒為正四品閨秀,位列中品。”魏夫子又繼續讀道。
淩萱兒眼神暗恨地看著李靜淳,出列福身,“臣女接旨。”
這麽莊嚴的時刻,冷不丁大殿下方卻傳來一個女子憤怒的嘶吼聲:
“淩萱兒!你這個卑鄙無恥、心思狹窄的小人!你下註賭李靜淳不能過第一輪輸了一萬兩,我不就是議論了兩句嗎?你就讓你爹濫用職權,對我爹出手,害的我爹丟官,害的我不能繼續參加朝凰書院的選秀,枉我一直當你是一個溫柔大度的大家閨秀,原來你心眼比針尖還小!”
淩萱兒臉色一變,轉身冷冷地向著下邊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只見高臺之下,孫清佳正憤怒地想要沖上來,但是被底下的侍衛攔著進不來,只能在那大喊大叫。
這一幕,也是令臺上的眾女齊齊向著孫清佳看去。
李靜淳也略有些詫異。咦?孫清佳來了?
“淩萱兒,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是你下註,這才議論了幾句,也沒說什麽特別過分的話。沒想到你就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就害得我爹丟官,害得我孫家完了,也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前途!我爹是貪官?哈哈哈,說的像你們淩家幹凈一樣,要不是每年往你們淩家送了這麽多銀子,我爹能有機會當這個官嗎?把我爹貪汙下罪?呵呵,你們收了銀子不幹事,還倒打一耙,就沒見過像你們淩家這麽霸道無恥的。有本事抓我爹問罪,有本事你不收賄賂啊!”孫清佳沖不上來,豁出去了大罵:
“淩萱兒你個假清高的小人!”
孫清佳在被淩萱兒轟出去之後,又求救其他千金無果,這才從一個跟她關系還不錯的閨秀口中得知,對孫家出手是淩萱兒她爹親自下令,江南沒哪個官敢保他們家。
又幾番打探得知原來押註那一萬兩白銀的竟然是淩萱兒,自己就是得罪了淩萱兒,孫家才會倒黴。
淩萱兒一張俏臉變得格外難看。孫清佳這個瘋婆子,竟然敢罵她。
卻也不想想,她害的別人親爹罷官,家族被抄家,本人又失去了進入朝凰書院的機會,這麽深的仇,豈止罵她幾句,要不是沖不上來,都要對著她捅刀子了。
“住嘴!孫清佳,你亂說什麽。你爹自己貪汙,那是他活該,你別亂攀咬。”馮雪桃站了出來呵斥道,不愧是淩萱兒的狗腿子。
孫清佳癲狂笑道,“馮雪桃,你這麽巴結她,不就是想讓你爹升官嗎?那你可千萬要小心了,別在她面前說錯一句話,不然你們馮家,就是我們孫家現在的下場。還有你們這些那天一起議論了淩萱兒是蠢貨的人,可都小心點了啊,淩萱兒心思狹窄,不放過我,自然也把你們記恨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