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爹爹呢?”萧玉在别院门口看见她爹的马车,满心欢喜跑到跟前,却只看见她娘亲一个人从里面下来了。
“鬼知道!”赵恒月心中窝火,鞭子一甩,径直去了内院。
“娘亲……您这是干嘛呀?一回来,火气就这么大,谁招您惹您了?”萧玉不满嘟囔一句。待问明车夫原由,她当即翻身上马,去寻自己爹爹去了。
赵恒月撒气走后,萧齐衍起先还窝着火,但走着走着,远处的庄稼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索性下了官道,沿途视察起农桑来。
“爹爹,您快跟我回去。娘亲本就恼火,您可倒好,弄这一身,是存心不想进家门了?”萧玉好不容易才在田间寻见萧齐衍,见他衣靴是泥,头发上还挂着不知从哪儿掉的枯树枝,心里不禁心疼又有气。
萧齐衍正在跟官吏讲农桑之事,萧玉说的话他充耳不闻,他对那些官员严肃且耐心道:“你们都仔细观察这些叶子和秆,蝗虫明显减少,说明咱们去年冬天提出的防虫害方略有效。接下来,地方官要着重督导实施,并根据实际情况酌情改进……”
“爹,您老人家歇歇,给人家年轻人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萧玉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萧齐衍就走。
“玉儿,别闹!”萧齐衍挣开女儿,有些生气,但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发作。“爹爹现在在忙正事,你先回府去!”
闻言,萧玉嘴一噘,拿出她小郡主的顽劣乖张道:“爹爹,咱们可有言在先,您负责管理封地,我负责管理您的身体。您从早上到现在,饭没吃、水不喝,您先让我为难了!您作为封地之首,先不守诺,如何立威?您倒是回不回去?”
萧玉话出口,萧齐衍一时也无从反驳,萧玉趁机拉扯着他衣袖,装模做样、可怜兮兮地撒娇道:“爹爹,您饿不饿?人家真的饿了嘛……”
萧玉打小生的殊容绝色,加上善于卖萌撒娇,萧齐衍还没开口说什么了,在场的各个青年官吏都不约而同为这个娇憨可爱的小郡主求情了。
“行吧行吧!本王先回去吃个饭!”萧齐衍瞪一眼人前还狗皮膏药一样的女儿,没奈何叹一口气。
离开庄稼地,萧齐衍这才感觉自己还真有些饿了,府里精致的菜肴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带着萧玉就近在一个村庄吃了一碗馄饨。
“爹爹!您别动!”萧齐衍刚要起身,萧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住他的手腕。
“干嘛?!”
“把脉!您别动嘛,坐下!哎呀,您坐下!”萧玉眉目一横,很有她娘亲赵恒月的气势。萧齐衍又坐回到椅子上,萧玉一边把脉,一边埋怨道:“爹爹,您但凡能把忙公事的心,稍微放在家里一点儿,娘亲也不至于会生那么大的气。”
“她生气,并不是因为我忙公事,她是嫌我没有哄她!”萧齐衍没好气地说。
“那您明明知道娘亲生气的原因,为什么就不能哄她一下呢?”
萧齐衍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萧玉似还没完了,继续说道:“以往若您若是处处哄着她点儿,她也不至于会跟苏伯伯那些人沆瀣一气了。”
“哼!”一听这话,萧齐衍手一甩,兀自起了身,冷肃回答道:“你娘亲那种性格,威逼利诱都不顶用,更何况一个哄字?她跟苏玉之流搅合到一起,别人处心积虑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她自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
这边厢,赵恒月在别院稍事休息,丑奴儿等人也陆续平安归来。
“哼!究竟是谁想要本妃的命?!本妃不把这些狗杂种掘地三尺,挖出来碎尸万段,本妃就不信赵!”赵恒月一拳砸在桌案上,说的咬牙切齿。
“王妃放心,我等这就去查!”丑奴儿等人当即退下。
赵恒月原本打算去找刘权,刚想出门,心口莫名一阵难受。刚想喝口热茶压一压,茶盏尚未到唇边,忽然手一软。“啪”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紧接着赵恒月肠胃一紧,呕出一口黑血。
“这……我这是……怎么呢?”赵恒月看着掌心黑血斑驳,惊的面无人色。
“赵恒月,你这个疯女人!你知不知道这药的副作用有多大?!”
“哼!那又怎样!十年寿数够用了!”
“赵恒月!”
……
昔日与苏玉的争执场景历历在目,只是突然之间,赵恒月从心底害怕了。缓了好久,她哆哆嗦嗦再给自己斟了一盏茶,然后强自镇定一口一口喝了。
“十年寿数……这么快已经……要到头了吗?”
晚上,大管家钟邵刚从萧齐衍院中出来,迎面尽然看见了威风八面的赵恒月,他慌忙迎上前,心中不免一阵忐忑紧张。要知道,自打赵恒月搬去了别院,她没有大事,是轻易不会回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