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奚刚坐下，环佩就来了。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明日是祭天大典，皇后娘娘身怀六甲，身体不适，便派奴才来告知一声，明晚的夜宴要贵妃娘娘代去。”
仇晴不疑有他，一口答应下来。可封奚却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
贵妃出席夜宴，容衍会与许咏娴演一出戏，故人重逢，此情已改，这便是皇后的计划。一计既出，或许是三个人的成全。
阿晴，你今日的温柔，可也是想利用我，来让容衍死心？
“今日下雪了。”仇晴望着窗外绵绵的白雪，颇有些动容，好像是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定。
“嗯。”封奚还在想着明日将要发生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东暖阁还未添新碳，皇上今日，便宿在内殿吧！”
“……”
封奚的瞳孔震了一下，他不敢相信这是从仇晴的嘴里说出来的话。稳了稳心绪，封奚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阿晴，你不必勉强的。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一直等你。”
一年，十年，一辈子，我都可以等。
仇晴久久没说话，等封奚看过来的时候，仇晴早已是满面泪光。
“阿晴！阿晴！”封奚慌了神，连忙走过去将仇晴圈在怀里。
“何苦啊……”仇晴在封奚的怀里闷闷的嘶吼着，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哭过一场了。
何苦，何苦。
三个人的人生，何苦变得如此纷杂难断。
仇晴本就心情郁结，如今悲痛万分，竟晕了过去。
封奚就守在仇晴的床边，守了整整一夜。他吻过仇晴的额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生怕下一秒她就会凭空消失。
窗外的雪依旧纷纷，昭华宫银装素裹，笼罩着灯火下身影成双的人。
“衍哥哥！”
一声清脆的呼唤从将军府外传来，衣裙蹁跹，拂过新雪。
许咏娴一路小跑而来，冬日里竟有了薄汗。
“你慢些，别摔着。”容衍看着许咏娴跑向自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容衍与许咏娴的相识是最俗套的英雄救美的剧情。
那是他重回朝堂之后的一天，一个从酒馆出来，一个当街被地痞调戏；一个出手相救，一个要以身相许。
咏娴既温柔又俏皮，所以纵使后来知道那几个所谓“地痞”都是许家的家丁，被指使着特意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容衍也从未有过半分苛责。
于是咏娴便觉得自己是有机会走进他的心的。
“衍哥哥，这是送你的。”咏娴捧着一副护膝，羞红了脸。
要作践一个人对自己的感情，容衍突然有些不忍心，可既然已经决定要演这一出戏，那便不能回头了。
咏娴，对不起。
容衍接过护膝，低头说了一句：“谢谢咏娴。”
“今日祭天祈福，一定很冷很累，娴儿特意为你做了这一副护膝，衍哥哥一定要带啊。”许咏娴巧笑嫣然，不等容衍回答，便接着说：“今日夜宴我也会去，不过要在皇宫里等着，不能陪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