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掌院提点!”这名肤色畯黑颇有街头风尘颜色的亲事官,却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小的听说, 那位江录事在上京时,就与武德司本衙有所渊源。小的以为, 当下或许可以邀请那位江录事, 一同办案;这样……”
“好!好主意。”中年宦者身前, 最近的一位勾押官却是当即拍膝赞声道“我听闻那位江录事,乃是有非常手段和技艺, 才被朝廷破例辟举的人物。若能够与武德司一同办案有成,自然可以洗脱无能之名了。若是进展不利,那就更好办了……”
谷坎
虽然他很快言尽于此, 但是接下来的言外之意, 却是让在场众人纷纷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而变得释然和宽慰起来。反正武德司担待的骂名已经够多了, 也不差这一着得失;或者说也不会再多掉一块肉。
事情若是办砸在手中,也不过是抛出个具体跑腿的替罪羊;反而还能证明那位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的幸运值被。但是若能够取得成果, 令有朝野的风评所改观的话,那无疑就是平白赚到了的好事。
“既然如此,为了取信于人, 我武德司也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才是啊!”最后,这名中年宦者思前想后的权衡利益, 还是变相的接受了这个,明显有些病急乱投医式的建议“你们还有什么补充之处么?”
与此同时, 江畋却是受邀来到了西外苑,左右武卫所属的驻地兼操练场地。正巧今天是在京将士五天一轮的会操日。因此, 江畋也得以站在校尉刘景长身边。欣赏了一场小型的点兵校阅,以及后续的马步射和车阵的器械对抗、阵战操演。
只见一时间,汉宫遗址上的临时战场中,一时间各色旗帜林立或是翻卷往来,而刀枪翻飞、进退森然、攻守如织;饶是江畋这个半吊子的冷兵格斗爱好者,看的也煞是热闹非凡频频点头不已。于是当一队拿着奇形器械的军士出现,真正的戏肉也到来了。
只见这些军士都幞头箭袖长衫的轻装打扮,身上仅有半身锁子甲的防护;前排矛兵手中拿着的也是长杆套索、挠钩和钩镰枪;两翼还有长刀大斧手,搭配专门加固加厚的藤牌,铁面的小圆盾;而簇拥其中的是背着梭镖和投矛,还有特制大弩的射生军士。
此外,又有数辆装满备换器械的扁厢车,若干挎着框子、行囊的驮马紧随其后。他们以队为单位,组成了一个相互配合和掩护的小组战团,就这么依次开进,那些荒草丛生的残垣断壁之中;下一刻,江畋听见齐声的呼喝和咆哮阵阵。
随后,好几只用皮革、布帛和竹片、灯笼纸,所制作而成的粗陋异兽模型,忽然就出现在了这些参差不齐的残垣断壁中。而且其中似乎还有人在操作,而像是后世舞狮子表演一般的张牙舞爪着,接连飞舞攀越在那些断壁残垣的高低错落处,又飞扑而下。
然后,就见那些军士组成的战团,在异兽模型落地处骤然四散开来,而避开了大多数的扑咬和原地撞击的范围;而后又在领队队正的呼喝之下, 背靠地形一边用挠钩和钩镰枪,戳刺拉扯着牵制和驱赶着异兽, 用套杆和投网努力限制其活动范围。
而当明显是军中好手扮演的异兽,左右冲突着想要跃起逃走,却只能被各种堵在街面和墙角的藤牌和盾面,配合长刀大斧的斩击戳刺,给毫不犹豫的拦截和驱赶了回来。最后,这些明显操纵者力气用尽的异兽,全身扎满了梭镖和投矛轰然碎裂开来。
而在这场看起来简陋的对抗演示之中,同样有好几名因为各种缘故被误伤的军士,头破血流的送出场外;而让这场对抗有多了点残酷的真实性。好吧,在这个时代居然还能这么玩,江畋也一时间被他们的如此脑洞操作,给略微惊呆了。
“这也是多亏了录事当初的提点和指教,这才尽量保全了我麾下儿郎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