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拾阶而上，定北觐恭敬地略低了一节台阶的跟在予定帝的身后。紧随其后的予宁齐和予宁修互相交换了眼神，静默地跟了上去，乌泱泱的随行人员也紧跟着上了台阶。

山林间风声扑簌作响。

“阿觐，阎秦从浦城入了境，我看达秦境内倒是没什么不同。”予定帝神色如常地问道，“也不知阎呈这老小子，怎么想的，最器重的儿子居然往外送，你那有什么消息吗？”

“臣早几个月就带着小苏入了京，定家军都在浦城整顿。”定北觐定了定神，佯装了一副吃惊模样，“定海亦是月初从驿站递的消息，只涉及年关过后的军务。阎秦入了予定，臣定当竭尽全力搜寻他的下落。”

予定帝神色不明，林间树影，忽明忽暗的落在他的鬓角处，偶落在他的侧脸，饶是他已迟暮之姿，但仍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到时候，让阿齐与你一同查探一番。”予定帝笑着说道：“阿齐也该锻炼起来了，阿觐你可别藏私，太傅和我能教的东西有限。你与他年纪相仿，颇有军威，朕希望有朝一日，朕的两个孩子与你一样，有赫赫战功，有抱负，有胆量，更有爱民如子的心。”

闲聊一样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响。定北觐好像第一次认识予定帝一样，默默地陷入了深思。

儿时记事起，爹总是爽朗且开怀的，那时的自己亦无忧无虑。

从何时起，自己肩负起了定家军的责任？肩负起了小苏的生死？

从爹慢慢地身体越来越差，遍访名医，也找不出油尽灯枯的原因。堂堂的五尺男儿，最后竟缩的不成人形，满脸凹陷。娘也因着伤心，不足月余，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