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绝对吞食者(1 / 2)

新守林人 陈施豪 0 字 2021-09-27

话说这景象真够惊人。

我从高空观察湿地的战况,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现实。

战场一角突然有闪光迸现,伴随轰然巨响,好几只半兽人兵惨遭炸飞。

轰!的一声,黑色半球在战场上出现,几秒后消失,只剩下高温摧残后光溜溜的地表……

原本挤在那儿的半兽人军全都被烧个精光。

虽然我在瞬间明白过来,心里还是拒绝接受现实。

不仅如此,战场一角突然有龙卷风吹过。

暴风大范围肆虐,密密麻麻的雷将半兽人军灼烧殆尽。

某处有一群身穿黑镘的半兽人军,不是变成焦炭就是被轰飞。

老实说我心里只有一句话——现在是什么情形?

紫苑随便挥个一刀,大量的半兽人军就倒了。

大太刀的刀刃散发淡紫色光芒。上面应该有妖气吧。

每挥一次刀,紫色的闪光就随之迸现,砍击不断将半兽人军横扫过去。

当然,正面中招的人根本抵挡不了。不单被砍成两半,还炸成碎片。

单发射程可达七公尺。直线上的敌人全被砍死。

秀丽的美貌浮现艳丽笑靥,舞出一道道刀舞。

她的体力似乎没有上限,正马不停蹄地发动攻击,周围的半兽人军根本无法靠近。

强得乱七八糟。

不过,就连那样的紫苑在某些人衬托下都不免相形失色。

那些人就是红丸跟兰加。

先来谈红丸,刚才的黑色半球是在演哪出?

不,乍看之下是能理解大略的架构啦。

应该就是我的「操焰术」、「黑焰」、「范围结界」加在一起吧。

先用「范围结界」定位空间,再用「操焰术」加速内部的分子运动,最后让内部的魔素转换成「黑焰」就大功告成了。

特定空间里充满超高温火焰,能将一切燃烧殆尽。

那威力足以匹敌焰之巨人的焰化爆狱阵,使用的范围更大。虽然只有短短两秒钟就消失了,但有这么高的温度肯定没问题。那技能拥有可怕的杀伤力。

这技能跟核爆不同,特徵在于对外部不会产生任何伤害。证据就是结界解除后,冲击波之类的东西并没有朝外扩散。

透过范围指定让内部的热量加倍提升,这才是该招式的目的。

因此,内部的热量超乎想像。要是被关在结界里,根本别想活了。

问题在于那危险到爆的技能——之后问红丸才知道是他自行开发的,还取名叫「黑焰狱」——红丸竟然随随便便就用了……

还有另一人,应该说一只才对。

就是兰加。

他突然进化成黑岚星狼,让我大吃一惊。

但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进化后一口气放个爽的技能。

「黑色闪电」抓到诀窍、尽情发挥就会变成那样吧。

还不只这样,兰加更操纵风,弄出一些龙卷风。那到底是……

《答。个体名称:兰加除了「黑色闪电」外还用了追加技「驭风术」,推测是利用温度与气压差异造出上升气流和沉降气流,藉此制造龙卷风。》

原来如此,听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为了让攻击范围更广、超越单纯雷击,兰加才会呼唤龙卷风。

光靠这个攻击就灭掉一块敌方势力,真让人惊讶。但他好像用掉很多魔素,没有发动第二波攻击的打算……

假如他有办法连发,战争的概念将就此颠覆。

看到这些景象,我才发现一件事。

我会在无意识中刻意踩剎车,那些家伙却不会。

这些招数很危险,不能随便乱用,他们并没有那种概念。

谁跟自己作对,他们就毫不犹豫地出招。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这么想或许合情合理。

不,怪的人是我才对。

出招有所保留,因而害我方出现伤亡,这样就本末倒置了。

在我生前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大家心照不宣,知道不能乱用火力强大的兵器。

只有吓阻作用的武器。

不过,事情真的是那样吗?

花钱在没用的武器上毫无意义。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花钱开发武器呢?

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吗?

在民间对一般人使用武器是恶,拿到战场上用难道就是正义?

对于被杀害之人来说,罪行并不会因为武器不同而有所改变吧。

还有……为了拥有吓阻他人的力量,或许刻意展现自己的强大并不是坏事吧。

就好比现在,没有人敢靠近坐在地上的兰加。想必敌人都很怕他,不敢擅自攻击。

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吓阻作用。

我出神地想著。

战斗开始后,时间已经过去两小时。

红丸共放了四次的黑色半球。

看样子他也没办法连发,但这招不需要那么多魔素。

兰加就只有放一开始那么一次。

我还想说这招的威力太强了,原来是他使出全力的结果。

基本上,光靠那一发就能让对手产生极大的警戒心。

半兽人军们抱头鼠窜、被紫苑追杀的样子也映入眼帘。

我换个心情,冷静地指挥作战。

不可思议,心情非常平静。

红丸照自己的判断放出第一击,接著就往我指示的地点攻击。

我确实锁定敌兵密集地,削弱敌方战力。

让紫苑顺利地诱导敌人,聚起来宰杀。

白老则依令去解决敌军指挥官或将领。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了。他无声无息地靠近,眨眼间就将敌人砍成碎片。

独有技「饥饿者」会透过进食尸体来增强成员的力量。为了以防万一,切碎的尸体还要进一步消灭才行。

那应该是「气操法」的一种吧?白老从手掌间释出妖气,将尸体烧个精光。

用烧来形容不大合适,说是融解会更贴切。

我一发现指挥官就告知白老,他则负责秒杀对方。

就这样,我方并没有出现伤亡,持续肃清半兽人军。

我已经想通了,为了让战斗进行得更有效率,正冷静观察战场上的风吹草动。

半兽人军盛气凌人,但事情发展到这里,他们也发现自己处于劣势。敌军并没有鲁莽地发动突击,图一时痛快。而是远离红丸跟兰加,不拘泥于定点,大伙儿四散开来布阵。

目前半兽人军的损伤超过两成。根据统计数字来看,死去的半兽人已破四万。

情况变成这样,敌方大本营首次出现动静。

猪头帝终于展开行动。

*

半兽人王来到前线。

他是只丑陋的猪型怪物。

两只猪头将军跟在身边。

层次跟之前遇到的半兽人军明显不同。

又黄又浊的眼珠充满敌意,身上散发阵阵妖气。

在妖气影响下,半兽人军的力量愈来愈强。

红丸、紫苑、白老、兰加一字排开,准备展开迎击。

苍影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红丸身旁。

我方已经准备好了。

来看看半兽人王有多强吧。

他有多少能耐尚且不明。不过,可以看得出他被身上那股力量牵著鼻子走,早已迷失自我。

看他没什么反应就是证据,或许威胁性并没有想像中来得强大。

话虽如此,放任他继续变强还是很让人头痛。

趁红丸他们都在这里,快点把半兽人王处理掉才是上策。

我从怀里取出面具,将它戴到脸上。

我准备降落地面,打算在这杀掉半兽人王,就在那时——

叽————————!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

同时,我的「魔力感知」捕捉到某样东西自远方高速飞来。

来人降落在湿地中央——也就是两军之间。

他身上的妖气非常强大。

男人一身奇装异服,看起来怪模怪样。恐怕是高阶魔人。

我也跟著降落到地面上。

兰加、红丸纷纷来到我身边。

那个男人朝这边一望。

「你们在搞什么鬼?竟然让大爷喀尔谬德我的计画付诸流水!」

他情绪激动,扯开嗓门大叫。

*

这个男人一直在那鬼吼鬼叫,吵说计画怎样怎样的。

我灵机一动——这家伙就是犯人,肯定没错。

都没人问他就主动自首,搞不好是个笨蛋。

感觉是小角色一枚。可是,以貌取人不太好。

虽然他的衣服很怪,但每一样都很像魔法道具。绝不能大意。

以上只是根据状况推测啦,唆使半兽人王的就是这家伙吧。

计画不顺,自称喀尔谬德的魔人大动肝火。

「这、这不是喀尔谬德大人吗!您来帮我了!」

戈毕尔一看到喀尔谬德就跑向他。

见对方叫自己,喀尔谬德转头看戈毕尔,那眼神就好像在看垃圾一样。接著就把他当空气,心浮气躁地乱吼。

「没用的蠢材!要是你早点吃掉蜥人(蜥蜴)跟那些哥布林(杂碎),进化成魔王,我这个高阶魔人喀尔谬德也用不著特地出马了。」

话说得好难听。

他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啊?

刚才说蜥蜴跟垃圾,这么听来,他一开始就打算拿蜥人和哥布林喂半兽人王?唉,我是不清楚实情啦。

话说回来,等等喔。喀尔谬德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答。根据情报显示,替哥布林利格鲁命名的魔人自称喀尔谬德。》

喔对。

利格鲁二世死去的哥哥被人命名为利格鲁,那个人就叫喀尔谬德嘛。这么说来,替戈毕尔命名的也是这家伙喽?

当疑问在我脑中盘旋时,戈毕尔对喀尔谬德的话正好有所反应。

「吃、吃光蜥蜴……?哈、哈哈哈,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本人戈毕尔确实还有得学。就算喀尔谬德大人替我命名,我还是勤于精进……」

果然没错。替戈毕尔命名的也是这个魔人喀尔谬德。

不过,他居然特地找半兽人王来吃被自己命过名的人——不,想想也满合理。吃下命名后变强的个体,半兽人王肯定会变得更强吧。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干嘛不帮半兽人王取名?这家伙在想什么真令人搞不懂……

「啊?什么嘛,原来是戈毕尔喔。你怎么不早点当半兽人王的食物呢……当一个派不上用场的废物就算了,还死不了在那碍眼。好吧。既然我都出动了,就来看看你的死状吧。快成为半兽人王的力量吧,戈毕尔。为我而死,这可是种光荣!」

我才在考察喀尔谬德的计画,他就命令半兽人王收拾戈毕尔。

不过,半兽人王没有动作。

他用混浊的眼看著喀尔谬德,开口道出疑问。

「进化成魔王……这是,什么意思……?」

接著,他就这么一动也不动地直视喀尔谬德。

「啧!你这家伙真的很蠢耶……空有一身蛮力,营养却没进到脑子里。没时间了,出手干涉是大忌……但看样子只能由我亲自出马——」

喀尔谬德在那碎碎念,双眼充血,朝戈毕尔伸出手掌。

紧接著,嘴里突然爆出「去死!」,就此击发魔力弹。

「危险,戈毕尔大人!」

「危险啊!」

戈毕尔呆站在那,蜥人部下们则挺身保护他。喊著要他小心的同时,跑过去当戈毕尔的肉盾。

才一发魔力弹就将五只蜥人击飞。

可能是人数众多分散威力的关系,也有可能是他们运气好,抑或这几个家伙意外地耐打,总之无人丧命。是身负重伤没错,但大家都保住一命。

「你、你们怎么!这、这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喀尔谬德大人——?」

戈毕尔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朝喀尔谬德高声质问。

都在利用戈毕尔了,还不顺自己的意就杀掉。喀尔谬德这家伙挺惹人厌的。

戈毕尔遭自己信赖的人背叛,整张脸在绝望下扭曲。

「戈、戈毕尔大人,这里很危险!请您快逃——」

尽管身上负伤,部下们还是担心戈毕尔的安危。

他有一群很棒的部下。不……应该这么说,是戈毕尔这个上司很好才对。

看刚才的战况,他并没有将哥布林当弃子用。虽然基于战术考量拿他们当肉盾,但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

原来他是个受部下仰慕的指挥官啊。

「区区一个下贱种族还这么嚣张……既然你们那么想死,我就一次杀个彻底!让你们当半兽人王的养分,为我所用!」

说著,喀尔谬德打算击出特大号魔力弹,开始在头顶上聚集妖气。

这不是魔法?他没有进行咏唱,只专心地让魔力往一点集中。

没差,是不是魔法都不重要。

我跨步走著。来到蜥人前方。

来到既混乱又狼狈却瘫坐在地不放弃保护部下的戈毕尔跟前。

他无从窥知我那藏在面具底下的表情。

不晓得看在戈毕尔眼里,我是什么模样?这念头突然在脑中闪过。

为什么来到他面前?答案很简单。

我中意戈毕尔,所以想救他。理由就只是这样。

这样的理由就够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已经发誓要随性过活了。

戈毕尔呆愣地抬头看我。

大概搞不清楚状况吧。事态已经超乎那家伙的脑部处理极限了。

不过别担心,我没有要你报答的意思。

只是看那家伙不爽罢了。

「利姆路大人,让我——」

我伸出一只手制止有话要说的红丸,向前跨出一步。

喀尔谬德似乎没有把我当一回事,光顾著做一颗特大号魔力弹。

「呵哈哈哈哈!让我教教你们高阶魔人有多强。去死吧,亡者行进!」

大概是想一口气杀掉所有人,他放声大笑,脸上挂著愉悦的表情。

接著就射出一颗特大号魔力弹,它在空中分裂成数枚,呈环状袭来。每一颗的破坏力都相当于刚才那个魔力弹。看起来很像在列队行进,一个接著一个地落到我们这里来。

喀尔谬德坚信我们无路可逃,肯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只可惜那招对我没用。

我轻轻地将小手往前伸。

只消这一伸,朝我们打来的魔力弹就被我的右手吸收。我用「捕食者」吸光魔力弹。

同时进行「解析」,结果立刻出炉。

这不是魔法,是技艺。凝聚妖气后,让它们跟魔素混合,藉此带出破坏力。

跟白老的「气操法」原理类似。以注入的魔素量来说,喀尔谬德那招放得更多,却因为威力分散的关系,火力不及「气操法」。应该是气这方面较薄弱的关系。

若他放这招已经使尽全力,那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喂,你已经使出全力了?这点程度就想杀我?被打中会有什么样的死状,就先拿你示范吧。」

我边说边灌注魔力,试著击发魔力弹。不过,伸出的右手却没变出任何东西。我感觉得到体内有股魔力跟妖气,但要操纵那些东西又是另一回事。原理是懂了没错,要弄出来却没那么简单。

跟魔法不一样,光靠解析没办法学会吗……是说我又没有练习,也难怪弄不出来。

刚才在那耍帅,现在却没办法放出魔力弹,让我觉得有点丢脸。

我决定放水冰大魔枪来混淆视听。

没必要执著于「气操法」。现在的我对付高阶魔人不晓得能做到什么程度,就来确认看看吧。

——玩腻了,就连你一起吃掉——

我放出的水冰大魔枪开始加速,眼看就要撞上喀尔谬德。接著,他伸出一双手保护身体,结果那双手都结冰了。

喀尔谬德高声惨叫。跟想像的不一样,魔法似乎也能伤到他。

但高阶魔人可不会这样就算了。他瞬间粉碎冻住双手的冰,带著愤怒的眼神放出巨无霸魔力弹。省去刚才的花招,用尽全力击发。

「去死吧!竟敢让本大爷吃痛……看我把你打成碎片!」

不过,他的招数没有用。跟刚才一样,我用「捕食者」吃个精光。

眼看自豪的攻击再次化为炮灰,喀尔谬德吓得大叫。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情形,怎么会这样?」

他开始手足无措。

我朝慌乱的喀尔谬德射出「水刀」。

他想闪避,速度却快得出乎那家伙意料,所以最后没闪成。「水刀」将喀尔谬德的侧腹割开一个大口。

「咿!混、混帐……这不是魔法吗……」

并非他来不及躲,而是他没躲。看样子喀尔谬德以为我的「水刀」是魔法。与其乱动让自己失了方寸,还不如用抗魔法结界接下它,再伺机反击。

刚才的水冰大魔枪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似乎是喀尔谬德张了结界的关系。

喀尔谬德嘴里念念有词,拚命用魔法疗伤。

哦,他还会用回复魔法。看起来怪模怪样,没想到多才多艺呢。

魔人的称号似乎不是空有。既然这样那就来多试个几招吧。

见我这样,红丸跟兰加等人似乎看出我想干嘛,纷纷在一旁围观起来。

紫苑应该很期待这次有大闹特闹的机会,不过,现在的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失望。反而睁著亮晶晶的眼神看我战斗。

白老跟苍影为了在危急时刻随时因应,正屏气凝神地待机。这两个家伙真不是盖的。

半兽人王他们也没任何动静,要试就趁现在。

我心平气和地迈步,朝对我保持警戒的喀尔谬德走去。

「快拿出真本事吧。你不是要教教我高阶魔人有多强吗?」

我一脚踹飞喀尔谬德。白老应该能轻易避开这脚,喀尔谬德却被踢个彻底。喀尔谬德的手骨似乎在我脚下折断,那感触回传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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