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但他知道三万美金这样的待遇算是超高了,就算是日入一千也比不上。
可他似乎完全无视自己性命的重要,就连对比,居然也是拿屠龙跟当牛郎进行对比。
“人才啊。”芬格尔满脸惊悚,就连古德里安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简直像是在看一只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小怪物。
可就算是知道世界上有龙,知道自己以后会直面战场,也知道自己会像勇士般赴死,可他就是感觉这些离他好远,或许他只是没经历过生与死,才能说出这样不怕死的言语吧?
现场陷入沉寂。
他将脸贴近舷窗,朦胧闪烁的冷光在他脸上形成忽明忽暗的光影,列车开始盘行在山腰,隔着玻璃,一只鸽子扑腾着自下往上划过,紧接着的是数不清追随那道白影的鸟群,牧长丰的动态视力可以看清它们腹部的绒羽,洁白似天端云海。
列车又步入隧轨,轰轰的声音响彻,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世界呢?他心中期待,想起了那座熟悉的城市,昨天的事在此刻回忆下,仿佛隔了一个永恒,他又忆起了那片四野都是黄花的海洋,那时候他面对那片金色辉煌,安然沉睡。
轨道上的枯枝烂叶被浩瀚而来的钢铁猛兽刮飞粉碎,掀起的风浪将路边的红枫叶落下几片片。
此时耳畔洄游着某位浪漫派的吟游诗人之佳句:“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坠进芦中都不见。”
“好诗好诗!不愧是我呀”芬格尔为自己而鼓掌着。
牧长丰满头黑线,“这不是乾隆皇帝的诗吗?”
“啊,是吗?原来我芬格尔.冯.弗林斯也有帝王将相之命啊!”他昂起脑袋仿佛为此感到自豪。
“是他的诗,只不过是最烂的。”
芬格尔顿时笑容僵了僵,然后嚷嚷着反驳:“不对!皇帝的诗怎么能说是烂呢?应该说是……简洁明了?”
牧长丰不再跟这个贱货交流,总感觉心脏随时会受不了,他又往窗边看了看,呆了呆,忽然看痴了。
那是一座仿若中世纪古堡的建筑群落,但更为崭新更为豪华,钟楼那巨大的时秒分针满满转动,离着天远都能看到上面的时刻,有白鸽自某处升飞起落,月台之上此时门可罗雀,只有一位列车员孤守着岗位。
列车渐渐放慢了速度,缓冲了一大段距离,归位停下。
牧长丰与三人在车厢里走了好一段距离才走到面对月台的那一节门,芬格尔忽然眼中冒光,靠近牧长丰的耳垂轻轻道:“不对劲,很不对劲!他们早知道今天你会来学校,不可能这么安静!”
紧接着,他鬼祟祟的又说“据我七年来狗仔的经验,他们是想让你放下防备,在暗地里跟踪拍摄你……还有最好别和女生在奇怪的地方谈恋爱,要是被那群狗仔追到了,说不定第二天就得上某个色情杂志里。”
他说的很让人惊悚,牧长丰面露凝重,“可师兄你,好像是他们的部长吧?”
芬格尔昂起头满脸自得:“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