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有紧急军务要禀明王爷,故而没掉过头来,待事情完毕后,思前想后,觉得那人可能是宁轻轻,便又一路找回来。
此时看守山门的人如此斩钉截铁,高铭又在想,也许只是自己看花了眼,又或者只是相象而已,那人本就是男子。
话说宁轻轻回到了山脚下的客馆,将自己包袱里的东西押给了店家,只骑了马一路返回。
一路的尘烟漠漠,轻轻却觉得心里轻快了不少。
萧子隽,见到你,已经足够。从此不再纠结。
这一别,今生就不必再见了。
*
黄昏时分,宁轻轻饥肠辘辘骑着一匹马走在乡野古道上。
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马上的她有些发愁,怨不得别人,要怪自己走走停停没有预料恰当,落日前没赶上有客店的地方。
天色将暗,轻轻打马向路边的果林看去,希望能找到个歇脚的隐蔽处。
下了马,脚踝处很疼,轻轻牵了马,一瘸一拐走向果树林。
前方古道上,忽然传来极快的马蹄声,轻轻一惊,回头见那拐弯处尘埃扬起,逆着西天的晚霞余光,根本看不清来人。
她知道,那是来时的方向,不会是晋王的人。
天色已晚,她必须警惕些。
顾不上脚疼得厉害,连爬带跳,躲进了郭树林里。
然而着急的是,那匹马却不肯入林,毕竟这果林比较矮小、茂密,马匹进去有些狭窄。
“马兄,求求你,求求你了,就委屈一会儿,委屈一会儿……”
轻轻急得对马央求着,又拽又拉,马儿还是不进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
轻轻只能暗暗祈祷不被人发现,自我安慰来人看不清的。
暮色掩盖下,宁轻轻终于将马的屁股拉进了果树林里。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还好,一切搞定。
忽然,她又觉得自己这么躲藏真是丢人,自己是师父的徒弟,岂能怕东怕西?怎么着师父也教了自己好久了。若是坏人,自己就与坏人对打,正好试试自己的剑术学得如何。
伸手摸包袱没摸到,才恍然记起如今的自己手无寸铁。
因为欠了客栈的银子,轻轻只得将包袱和剑押给了店家,说以后有机会再来赎要。
轻轻屏息静听着。
疾奔而来的马近前却忽而减速,只听得一声吁停,没了声音。
须臾,才听出马儿散蹄子,马上的人似在马上徘徊张望。
此时天已经黑了,透过树林,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看到人影着了浅袍。
轻轻的心蓦地一跳。
马上的苏长卿向黑漆漆的果树林看去,虽看不出什么,他确定里面一定是她。
犹豫了会儿,唤道:“是轻轻么?”
林子里寂静无声,似乎并没有人。
“若是你,就出来吧。”
过了会儿,终于听见人身掠过枝叶的刷刷声,里头走出来一人。
当宁轻轻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昏暗的田埂上,苏长卿的心很疼。
他本是想顺着她的心,即便让自己遗憾心痛,也不让丫头抱憾,然而几天几夜的折磨后,他知道自己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他的人没能进得去惠泉山。
而丫头却利用了晋王的那块玉佩进山了。
他能预料,若是晋王见到了她,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强留下她。
萧子隽不是自己,岂会让轻轻自由抉择,当初若不是丫头以生命相逼,他又怎么可能放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