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只记得些模糊的印象,似乎要喝药,其他的就不记得了。”她再次看向春晚,“不过,我记得你,晚儿。是你寻的王爷对吗?”
春晚摇了摇头,一时间忽然不想说里头的曲折,只笑道:“姑娘没事就是万幸,王爷待姑娘真是上心,奴婢真心替姑娘高兴。”
轻轻笑道:“谢谢你晚儿。”
待晚儿要离开时,轻轻忽然牵过她的手,递上去一个盒子,里头一副玉手镯,“这是我以前的旧物,送给你了。”这是宁轻轻出嫁时侯府陪嫁的珠宝首饰,不止一对。
那春晚见这对玉镯十分精美,便推拒不要,“这么好的镯子,奴婢要不得。”
“你若不要,我可就生气了。即便它是多么好,都不如你待我的好。如今我虽不同以往的身份,然如你所说王爷待我好,岂会没有更好的首饰?”
那晚儿很是聪慧,便也点头收下,“多谢姑娘器重春晚,以后奴婢定会尽心尽力侍奉姑娘。”
轻轻笑了,给她一只只戴上镯子,“好看。”
忽然心里叹息一声,“从前我身边有一个晴川,我们情同姐妹,在一起七八年,后来她不见了。我一直在找她,可惜再没寻见。”
春晚忽然跪地道:“姑娘别难过,如若您不嫌弃,从此晚儿便好比那晴川姐姐,对姑娘忠心耿耿,也希望姑娘能早日与那晴川重逢。”
*
书房。
晋王面色沉郁,看一下今日刚递过来的紧急折子,心里烦躁一把扔了。
高铭见王爷压根不看折子,犹豫了会儿,终于道:“安大人的意思是希望王爷勿要把事情弄大,毕竟王爷刚回来——”
晋王不耐烦的打断:“华襄什么时间到?”
“回王爷,信上说大致后日可到。至于——”
晋王摆手不待他说下去,“只可提前,不可延后!”
高铭见王爷完全是命令状态,听不得任何规劝,便只得应下告退。
福全见高铭走后,自己一个人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须臾,他悄然让婢女上了杯碧螺,王爷呷了一口,遂放了下来。
然后王爷再次看折子,如此反复,看得出王爷心神不定,满是愁绪。
福全正想劝慰一句,忽然王爷冷不丁的一句,很是不善:“出去。”
福全只好麻溜地出来了。
话说萧子隽鲜少这般烦躁,却是因为那日在淑华宫的事。
淑妃对轻轻的态度一看就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然而昨日他的反应,的确是太过冲动。
先前他虽然知道母妃对轻轻不喜,却未料到她竟会背着自己对轻轻下狠手。
如今母子俩闹绷,实乃不是晋王看到的。
正是因为他们不是亲母子,故而这关系不如亲母子那般随意,二人鲜少出现这么大的对峙,如今却是闹僵了。
平素萧子隽要比那萧子湛更加孝顺自个的母妃,就是废太子萧子泓在世时,与皇后也有过冲突,然而他们不过是隔夜的矛盾,随后很快就和好如初,然他晋王不行。
他自小就知道淑妃不是自己的生母,虽然养在膝下,淑妃待自己很好,然则母子俩之间还是不会如别人的母子一般自然。
年少时,母妃替自己做了一回主,将云楚设计陷害嫁给了别人,自己那时虽则伤心却不能找她大吵,只闷在心里头,顶多是和身边的下人发火摔东西,然而在面对淑妃时,他又只能选择沉默。
后来他从军去了边关三年,性情变了,愈发冷面少言。母子俩的关系如外人面前那般母慈子孝,连父皇想起来都要在家宴上夸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