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这功夫,方知道这里外的人是想着整他晋王。但他委实耷拉不下脸不配合,更不能沉脸离席。
“这样吧,晋王的箭术我们不得而见,不如就来上一套剑法。我们可不想听你说有伤在身,如若说了,就罚酒十杯,还要罚王爷的美夫人唱曲。”
鼓掌声起,喝彩着不乏晋王阵营的近臣,果然大家的主意都一致。
宁轻轻觉得是强人所难,无论哪一个都是坏主意。萧子隽舞剑,哪里能行,即便是单手,但是另一侧的伤多少都会被牵扯。
不舞剑,就要饮酒,这么多的酒对他养伤很不利,至于罚自己唱曲更是出丑。
她以前是个哑女,能说话不过几年,她真的不会唱什么曲子,连在萧子隽面前都没有唱过。
正想着,却见萧子隽已经离席起身,接受了舞剑的选择。
一旁的孙祈佑也走了出来,“晋王既然没携带佩剑,倒不如用末将的这把流光剑,剑身轻巧灵活,想来王爷用着也轻快。”
晋王带伤,今夜只一身轻便舒适的冬裘,自然连七星剑都没带,此时他看向那把流光,目光里对孙祈佑有些感激,“多谢孙将军,本王就暂借一下。”
这流光比其他的剑都要轻快,是孙祈佑祖传宝剑,据说有数百年的历史,吹毛即断,刀刃至今光亮无比。
萧子隽接过了剑,在手中试了试,便觉得有扯到左侧伤口,心里暗叹不好,然既已应了,只能忍痛了。
未料,宁轻轻忽然道,“王爷且慢,今日不妨让妾身替你舞剑!”说罢猛然喝了一口酒,方才壮了胆子出来。
底下的诸王和将军,甚或那女眷都高兴的起哄,“好,好,好!巾帼不让须眉!”
“晋王好福气,有美妾出手相助,何不赶紧允了?!”
“晋王你既受伤就下来吧,吾等只愿意看宁夫人的身手!”
萧子隽略有些怪轻轻冲动,但是轻轻已经出来了,与自己站在一起。更何况,他知道轻轻是为他身体考虑,此时也不会怪责,只道,“你不过习过几次剑,哪里能拿得出手?”
“王爷放心,或许他们要的就是看出丑,如此一来随了他们的愿便是。”她脑袋微偏,忽然挑眉一笑,“再说,出不出丑还要看妾身的表现才行。”
萧子隽凝眸看向自信的轻轻,点了点头,温和道:“你小心点使剑,这流光很快。”
*
宁轻轻将剑平举胸前,缓缓拔出流光剑。光芒犹如银瓶炸裂,夜幕下直逼雪光。
底下有人道,“孙将军的流光果然名不虚传。诗叹流光容易把人抛,不知可有琴瑟相配?”
宁轻轻并不理会,心里已有了打算,苏长卿教习过自己一套好看的剑法,唤作“乱花渐欲迷人眼”,教习时是春日落红飞逝的树下,美不胜收。如今是夜宴雪地,仓促应酬之用,完全不同的心意。
手腕缓缓转动剑柄,流光剑随手而动,起先,剑身起、承、转、合,浮沉低落,并无稀奇。
忽而,有琴声悠扬婉转而起,众人看去,竟然是五皇子萧子远抚琴作曲相合。
伴随着动听的琴声,只见曼妙的身影轻盈如燕子,剑招随身而动,渐渐灵活起来。
夜色中剑光盈盈,剑速居然是越来越快,连同美人的腰身急速旋转,直到地上的雪花被集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