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落,孙祈佑暴怒,“够了!母亲!”
“轻语这样,你就别添乱了!有些事儿子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如若这次轻语和孩子有什么意外,儿子也决计不会再回这孙府!”
“你,你,你要气死我!你早晚被这个女人给勾走!”
那孙老夫人被人好说歹说拉出去,还是一路的埋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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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宁轻语针灸之后的确是醒了过来,然而声嘶力竭了一阵后,仍旧是生不出来,鲜血染湿了大片,轻轻见了只觉得头晕目眩,一直在强撑着自己。
此时,奄奄一息的宁轻语唤了她,“妹妹……”
声音很轻,轻轻猛的听见了,“姐——”
她握住了姐姐的手,紧张着:“姐,你要挺住,挺住,一会儿新的稳婆就来了,一定会想办法的。”
此时除夕已过,正是大年初一子时,乃一年阴阳交汇处,据说此时生人乃最毒。
“我要撑不下去了……刚才睡着的时候,我梦见了爹……爹说,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爹说的对,我性子莽撞,不过幸好有姐姐在,我就知道收敛的。”
“若我去了,你也不要难过,好好的与晋王一处……”
那孙祈佑一旁听了,已经过来抓住她的手,“轻语,你胡说什么?!你必须给我挺住!你答应过我,要和孩子与我一起去关外生活吗?”
宁轻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瞳眸里闪着光亮,似乎回忆起渤海关的日子,“我永远感激你,那一段日子……”
那样一段日子,是宁轻语人生中最美好,浪漫的时光。
成婚六年,那是她与他最甜蜜的日子,像回到了少时,少女和少年恋爱的美好日子。
“我和孩子只是……睡着了……”
孙祈佑见她缓缓闭上了眼,只以为她不好了。
想见往日的轻语,抓心的痛,此时居然也出声哭了出来。
宁轻轻早在姐姐说了那番“遗言”时已经哭着跑了出来,这么多医女和稳婆在,居然接生不出一个婴儿。
宁轻语生产时胎儿横向,且耽搁时间久,在当时的条件下,大小皆不能保,基本是一尸两命的结局。故而一开始,那稳婆在那说:“一辈子没遇到过。”
轻轻哭着跑出去时,迎面正是赶来的晋王,萧子隽吓了一跳,眼瞧着丫头侧身跑了过去,便急唤了她一声:“轻轻?!”
丫头闻声才转过身来,待看清楚是他时,再顾不上什么,猛然扑进他的怀中,大哭起来,“姐姐只怕不好了!怎么办!”
话说晋王送宁轻轻去了孙府,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头徘徊了会儿。他想,若是孙夫人顺利,一会儿生了便接轻轻回去,若是不好,轻轻最需要的人还是自己。待听说了孙府的乱象,只能去将华先生找来,先稳住大人性命要紧。
此时偌大的孙府,灯火通明,里外的人都笼罩着悲伤焦急的情绪。
孙少夫人再次陷入了昏迷,很可能就这么去了。
不一会儿华襄而来,入内,号脉之后,喂了宁轻语一颗稳气血的生元丹,华襄对宁轻轻道:“此丹药暂且让孙夫人多撑一个时辰,其余的华襄仍是束手无策,当今之计是快些找到经验丰富的产婆。”此时的产婆没有接生过此种凶险的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