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事情,她一概记不得了,只有这个金锁跟着自己,这是自己能找到亲人的唯一证物。
晴川淌了会儿眼泪,便也很快的想通了。
她的个性是不会自怨自艾。
想到二小姐这一去京城,说不定猴年马月都回不来了,知道自己往后在侯府再也没仰仗了,至于罗佑,她也不再去奢想。
连主子小姐婚事都不能做主,更别提自己一个丫头,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只得顺时应变。
接下来几日,她换下二小姐留给自己的苏锦衣裙,换上粗布衣裳,把自己衣裳收了起来,发髻也学着别的仆妇,随意的弄个简单能做活的。那脖子上的金锁,她一直没有摘下。
白天她在后院帮厨、做活,什么洗菜烧火扫院子,甚至是刷马桶,她都去做,晚上也就将就在那后院的榻席上糊弄着歇息。
别人落井下石的闲言碎语,她也只当听不见的。
深秋季节,大早上天挺凉的,晴川今早还要在后院打水。
难的是今日她来了月事,因着这段时间生活艰辛,这会儿她肚子疼得厉害,便求后院的小厮帮她打水,好在那小厮也是挺乐意帮她的。
晴川回到房间里,找了点热水暖了暖胃,和衣躺在木榻上那一床被褥上,暂且歇一歇。
未料,她这一歇,居然阖了眼睡了。
再次醒来时,却是被后院那五大三粗的婆子从榻上拎了起来。
“贱蹄子!居然躲在这里偷懒,也不看看太阳什么时候了!”
此时正是拂晓黎明,只因素日她都要早起干活,故而这个时辰在婆子眼里就是很晚了。
那婆子一边说一边拿着荆条抽她。
晴川甩开她的束缚道:“我身体不舒服,打水的活我让后院的张小哥替我了!”
“你还有理了啊?!”婆子重新拽她出了房间,“你怎么不想想吃饭睡觉让人替你啊!”
“既然吃饭不让人替,这干活也不许替!”
这时候有人将那张小哥找了来,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后生,一家人都是侯府的下等奴才,此时他老子娘正抽他耳光,“我让你不学好,感情给这个狐狸精干活来了?!”
“你听没听见夫人吩咐的?!好看能当饭吃啊!”
赵姨娘早吩咐过所有的人都不要帮衬晴丫头。
这时候那恶狠狠的婆子过来,“你给这丫头打了几桶水啊!”
“四……四桶!”那小厮也惧怕他的娘,更惧怕这些在侯府多年的家奴。
“现在,你自己浇一身水,再给这丫头浇一桶!”
晴川怒目盯着说这话的恶婆子,眼神里似是有刀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素日与你无冤无仇,谁没个身子艰难疼痛的时候,张小哥是好心,这水既是打了怎可再洒了!”
“嘴巴倒是挺厉害的!我告诉你,就是要让大伙儿都知道帮别人行,帮你门都没有!你以为你还是那会儿二小姐跟前的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