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晴川登时懵了。
良久,手不自觉的抚摸上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吗?
可她却没任何喜悦的心情。她明白前路愈发悲苦了。
罗佑下落不知,自己的钱银已经快用尽了,本想着哪怕再苦再累也要坚持寻找罗佑,可现在突如其来的一个孩子,让晴川不知所措。
她连自己尚且照顾不全,又怎么去养这个孩子?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自知她也是发愁,“唉,你太瘦了,又吃的甚少,如今怀了孩子岂能受得住?大夫说了,你气血亏虚是以昏厥,今后可要多吃些。”
晴川哪里不明白,她往枕头底摸银子,不过是几个碎银子,歉意道:“谢谢大姐,可不知看大夫的钱银多少?我就剩这么多碎银子了,不知能否够几日在这儿住着?”
老板娘看了一眼碎银子,叹息道,“也只能住两日了。”老板娘望着她,想到了别的打算,“这样吧,我店里后院需要人帮厨,看你这一路也不是娇弱的人,倒不如用帮厨抵消住店的费用,还可以管你吃喝。你想做到什么时候都成。”
晴川十分感动,就要下榻行大礼致谢,却被老板娘扯住,“你这是做什么?!人总有难处不是?对了,罗姑娘听口音是齐人,为何要独身一人来边塞?”
“不瞒您说,我实是来边塞寻亲人的,先前也的确不知自己有孕。承蒙大姐好意收留,秋娘暂无以回报,来日定当报答。”
晴川没有说自己的真实名字,毕竟她是侯府逃婢。因她是秋季被宁侯捡到,便自称秋娘。
老板娘望着她,眸光悠远,似是想起旧事:“秋娘?这么巧,我的名字里有个夏。其实我也是齐人,父母来边塞做生意一去不归,我尚幼,寻亲中被人贩卖至此,一晃十多年已过。
我闺名唤作绣夏,家住江北,做绸缎生意的,我少时学染布学刺绣……最初的几年我一直想见到自己的爹娘,发疯一样想回到故乡……”说着她已经拿起衣襟抹了泪。
晴川没料到这老板娘竟是有一段这样的经历。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由地悲从心中来。
原来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这店铺老板已经五六十岁,老板娘绣夏却只有三十来岁,老夫少妻,想来这其中有不少的曲折,晴川不便多打听,而自己如今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晴川只是静静听着,热泪已盈眶。
绣夏止了情绪,“你唤我夏姐吧。罗姑娘寻找的亲人莫非就是你的意中人?”
晴川点了点头,与绣夏说了些情况,说他病犯失踪,因他曾说过要来北漠寻亲,故而自己也一路跟来。
晴川虽有孕在身,却并无常人的胃口差和孕吐的现象,她在客店里做工,与绣夏相处的挺好。或许因这家客店条件不错,天南地北的客商都有,于是她抽空就拿出罗佑的画像打听。
这样过了十来日后,终于有一人拿着那张画像端详了半天,“这个人,我好似哪里见过。”
晴川仿佛捡到救命草一般,非要那人说在哪里见到的。
那人想了想,“具体哪里没印象,反正是在北漠,就上个月好似。”
晴川很高兴,特意自己拿钱请人家吃了这顿饭。
虽然不知道罗佑具体下落,至少表明罗佑还活着,而且就在北漠草原。
再后来,还有人说见过罗佑,说在新罗古镇。
新罗古镇?晴川没听说过。
夜晚,灯火如豆。绣夏在那绣东西,一边给她道:“这个新罗,我知道。从前不叫新罗,叫做罗家镇,镇上只有一家姓据说姓罗,罗家堡,听说过吗?”
晴川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