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抬里眼,略顿续言】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不如趁早罚了去,瞧着糟心。
冷哼一句】怕他连被使唤的资格都没有,才被人扔在那处显眼的。
【转手捏着帕子,趣事儿说完了也就没得意思了,轻叹一句】懒得理了,左右不能脏了咱们的手,我且回去了,你也早点。
柔荑抚鬓珠翠泠泠,轻启朱唇顺言应和】此话在理,哪里能因着这些不上台面的坏了自个儿的心情。
【闻言依礼恭送】您慢些。
坐于轿辇之上却并未叫起,手落于孕肚之上,玉指轻点了点肚皮,现下这宫务都归了那淑常在,想来我这个暂停的倒是要去慰问一番了,嘴唇微勾一抹笑,唤】去储秀宫聚庆堂
【话落,起了轿辇,悠哉悠哉的来了那储秀,让着人落轿,自莲步迈出站于门外让着翠屏上前通报,虽已然位高但还是要守着规矩的不是,依旧瞧人进去通报】
悬腕于墙上练字,如今练字做针线已经成为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但只有自己知道这是为了打发时间还是陶冶情操,练了有半个时辰,就听人说玉贵人来了,手上动作未停,让人请她进来,顺便让雪雁去上茶
也只在外头侯了忽儿子,可也是冬季难免的寒凉,翠屏瞧自家主子手倒是有些红了,倒是忘带汤婆子出来,真真是失了,翠屏给主子暖了暖手,山黛瞧出来人便来告知,由着宫人领进并未说什么,莲步轻移入了里头,就瞧着人在练字,也没打扰,手儿冻的厉害,莲步轻移到炭炉那儿,烤了烤手,搓了搓,甩掉寒凉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手里每一个字都尽心尽力去写,边写边开口“姐姐等等,我这里时辰快到了”终于落下最后一字,时辰也到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将笔放了下来,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喊人收拾,歇了一会儿,往她那边走来,甩帕行了一礼“玉贵人雅安,恭喜姐姐了”
手儿正反翻了翻这才回了暖意,解了披风寻了处落了坐,耳畔闻人声轻嗯了声又道不急话语,眸子瞧人一笔一落的,倒是颇为认真,瞧人落了笔罢了手,又朝着行礼,嘴角轻弯温和】起来吧
【这恭喜二字听去,倒是笑了】何谈恭喜,总是过了身了不是
【朝人温笑了笑,唤人来坐,倒是显得反客为主了】
起身之后就笑着坐下,写了一个时辰的字手也僵的很,让人把手炉拿来了,瞧这自己旁边那人没有手炉,将自己这个推了过去“姐姐出来怎么不带个手炉?先用妹妹这个吧,姐姐来的早了些,给姐姐肚子里小皇子的衣裳还差两针”
瞧旁茶水温热袅袅,捧了茶盏来捂手,瞧人落了座来,又是唤宫人拿了手炉来,又是递于自己,瞧了又瞧,放了手中茶盏,大方接过,耳畔闻其言语,含笑几分】这不出来急了嘛
【后语轻添上】倒是忘了现下还是冬季
【笑了笑,又添笑话】瞧我这不睡懵了不是
【左右我前我后也不与人生分】无碍,这宫里头有绣娘怎得还劳烦你亲自动手呢
【忽得想起什么似得,添上】哦~对了,现下只你一人协理可还忙得过来?
掩嘴一笑,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不想想你自己也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受不受得住啊”端起旁边茶喝了一口,道“绣娘是绣娘的,这是我的心意,过两日给你送去,礼都到了何时让我做他干娘”不过是说笑一回,又道“还好,无非就是萧归曹随,依例行事,只是如今要忙着办万寿节,有些忙而已”
手炉在手,紧了紧,眼眸瞧人这掩唇一笑的模样,倒是感染了自己,连连点头】是~晓得了~
笑着瞧人添上】你我同般年岁,怎得像个老婆子般唠叨了
【这左右也是笑话,然后闻干娘二字倒是笑言】这孩子落了地这干娘可是不少得
【这绣得也只叫人慢慢做便是了,自那话也是关心一番】这般啊~你倒是别累着了,有些事可交给丫头办去,也得让你这身边丫头历练历练了
【指了指她旁贴身宫女】
用帕子掩了嘴,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嘛,怎么又唠叨了?”顿了顿又道“紫鹃这丫头最近可忙了,我身边又离不了人伺候,所以都是她和雪雁轮流跑,这会儿才听下没多久呢”
手炉暖和倒是离不开了的,眼睛瞧人模样,听了她话,嘴角轻弯】是是是
【连连道是,后头又闻人顿话起,瞧了那宫女一眼,缓儿又瞧人道】原是这般的
【瞧与人也没什么话儿说,抱着手炉缓缓起了身子,翠屏顺势为自系上披风,唇角勾笑与人道】你这手炉我便先拿回去了,明儿个还你
【话落,与人温笑,缓抬步子出了去,坐上轿辇回了长春】
让人把火盆又烧的热了些,道“那手炉送你也好,不必还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起身送她出去,自己转身回来,又取了账本算账去了,算了半个时辰就歇下了
前些日子婢子过来说谦姐姐殁了,一时间不敢相信,明明那么鲜活的一个人,还笑着和我说有机会一起来太液池看锦鲤,如今人却没了。难过了好一阵,一时间也缓不过来天家就是这样吧,死一个人都无所谓。外头阳光正好,婢子劝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去太液池吧,尽管只是我一人,也算是赴约】【见着那锦鲤欢快的游着,又哭了起来,念着故人,想着外面的阿爹阿娘】
在宫中蛰伏了一段时间,眼见定嫔和玉贵人这两位雇人平步青云,只能顾影自怜】
【见天色极佳,带着南心一起到太液池游玩,却见前方有人似在哭泣,红唇轻启】是何人在此哭泣?
太液池】【正哭的用心,听着远远的有人啪嗒啪嗒过来,不禁有些烦闷,或许是自己觉得自己先来,他打搅了这一切】【婢子赶紧扶我起来,偷偷和我说这是刚常在,宫里的老人,却也没心思顾及这么多,只是抽抽嗒嗒的止不住泪,草率的行了礼】见过常在。
见到眼前之人面生,南心告诉我这是刚进宫的楚答应。看着她眼角带泪,出言道】妹妹无须多礼。
【眉间微蹙】如今后宫里两位妃嫔有孕,是我大宙祥瑞喜事,怎么妹妹却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黯然落泪,未免太不吉利了吧。
只顾着自己哭,也不想和他多搭话,听他说那些宫里头的喜事,更是难过,一个个的净是趋炎附势,只看得见别人好了眼巴巴上赶着去巴结,那些死在深宫里的,却有无人问津,真是叫人寒了心。本与他也不相熟,不好说太多,只是退了两步便跪下道】妾知错了,妾只是有些想家罢了,不想竟冲了宫里的老人福气。
目光随着她跪下的动作由上而下】妹妹知道错了就好,又何须行如此大礼,何况你冲撞的并不是我,而是身怀有孕的定嫔和玉贵人,妹妹若是想赎罪,自可向她们请罪。
【瞥了一眼她一旁的婢子】还不快扶答应起来。
【听了她的话,疑问更深】妹妹身为皇上嫔妃,这偌大的紫禁城就是妹妹的家,妹妹如今深处其中,又何来想家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