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正等着沙乐棠答话的时候,院中忽然想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走动。
火柴走出门去,四下望望,却没看见任何人的影子。
沙乐棠倒是干脆,一步跨出去,就飞身而起,一跃上了墙头。
火柴见了,就在下面问他:“有人么?”
沙乐棠探身看了看,才答道:“有几个黑衣人快步夜行。还有一个人扛着药箱往咱们来的巷口走了。”
沙乐棠答完话又由墙上跳了下来。
火柴细想了一下,这黑衣人是谁呢?这扛着药箱去哪儿?难不成哪个人病了?可是爹没回来,这药箱扛给谁呢?难不成公主府出事儿了?
沙乐棠见火柴咬着嘴唇,双眉紧皱,连忙问道:“若是担心,咱们过去瞧瞧?”
火柴听了沙乐棠的话,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左右思衬起来。这黑衣人又是干嘛的?怎么那么凑巧?难不成爹出事儿了?
想到掩碎红又想到今日家丁的话。火柴总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搞不清楚。
沙乐棠:“去看看吧。”
沙乐棠再一次说道,火柴看了看沙乐棠肯定的眼神,犹疑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
这一去又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遇到什么场面,若这才认得爹也出了事儿,又或是个歹人,那火柴我该怎么办啊?
原本独立惯了的火柴,一下子有了个爹,性格就发生了些变化。心里开始多了担心,多了不舍,多了很多以前她想都不想的顾虑。想知道又不敢去想,不敢去探究,很多事儿很多人,就是这样,一旦得到了,就害怕失去。
火柴最终还是被沙乐棠拉着出了门口,飞也似的就追上了拿药箱的人。
拿药箱的不是别人,正是木耳多。
木耳多回身见火柴赶上了,先是看了看身边的沙乐棠,而后才开口问道:“小姐,这是去哪儿?”
火柴:“你这是要去哪儿?”
木耳多边走边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方才回来的时候,公主已经断气了。木耳多若是晚了半刻过去,师父怕是要砍头的。
木耳多侧头答说:“公主府。”
火柴:“公主怎么了?”
木耳多:“才毒发了,现在生死未卜。”
火柴:“毒?”
一说到毒这个字,火柴就不禁想到了花房里种满的掩碎红。身子略微一颤,幸得在行走中并无人觉察。
木耳多继续说:“小姐,恕木耳多不能多言,现时危及,要赶紧过去。”
这木耳多口里危急的并不是毒发的齐阳,而是身处危地的师父。如今大事未成,师父若是有什么差池,那可就前功尽弃了。木耳多是为数不多知道些事儿的人。
火柴点了点头,未说话,静静地在后面跟着木耳多。心里想着,公主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管怎样,这公主不是坏人,不该早死。
木耳多越行越快,飞也似的行走着。转眼就到了齐阳宫后门,三人先后而入。
木耳多跑的最紧,等沙乐棠进门的时候再看,木耳多已经闪身进了揽翠橱了。
此时齐阳正在揽翠橱里离着魂,跟神仙老爷爷侃闲篇儿。
外间的人个个如坐针毡,前额挂汗。
包丞相自也不例外,他这一进门,公主就毒发了,追究起来,也定是逃不脱的。眼下这光景,已经无人有暇再去管那个不知名表妹挨踢的事儿。保命,此刻是最重要的。
原本公主何时毒发都无关他们,但偏偏赶上此时,这全员到齐的时候。若这王上最疼爱的公主死了,没一个能逃过。而且这原本任性刁蛮的公主,自大唐回来之后,民意大增。若是今夜公主死了,明日全城百姓一定堵着巷口给诸位大人加顿生鸡蛋撞肉。
木耳多进门,赶紧把药箱递给石太医。对于齐阳现时所中的毒,石太医原本是拿捏的准的,不过此时毒发,乃是个意外,这量难不成估量错了?
石太医额上转着汗珠正打算给齐阳喂药。这掩碎红至今还无人能解。这药不过是解常毒用的。
正在此时,红花大婶哭天抹泪的进来了,王妃的仪态已经全然不顾了。红花大婶这一辈子就生了一个女儿,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儿,她才成为米国最得宠的王妃。若是这女儿出了事儿,自己心疼不说,但是这地位也将是一落千丈的。
红花大婶一下扑到在榻前,赶紧有人过来搀扶,扶在凳上歇着。
石太医也借此机会拖延些时候,停了喂药,先向红花大婶施礼。这药若是吃了不醒,那便是即刻掉脑袋的事儿。
红花大婶之后进来的便是米国王默啜。这原本今日没有打算过来的默啜,听到公主毒发的消息颇为震惊,即刻放了手头的国事,奔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