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秘密,因为满清只有那么一个富庶的地方。
计划赶不上变化,张焕没来得及把消息送到湖广,南阳城下的动乱就发生了。
长江水道中确实有战船,但没有吴桂所说的几百艘,只有孤零零的一艘巡逻的大船。
一直到次日清晨,明军斥候才发现南阳城下的异状,龙云命雷鹏水师加强长江水路中的巡逻,并派斥候去打听清军消息。
明军一直在做长久围困襄阳的准备,张焕在招降吴桂,龙云并不清楚,这样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襄阳城内。
昨夜传来的消息如晴空霹雳,勒克德浑只知道骂人:“大明人一个也靠不住,我大清对大明人宽厚,养的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洪畴一边命人加紧监视明军动向,同时说出了一句非常艰难的话:“也许我们该放弃襄阳了!”
洪畴心中的痛苦别人无法理解,襄阳寄托他的期望,一个重返朝堂,恢复权势的希望。
如果丢失襄阳,满清相当于在两年连续丢失江南和湖广,他曾在大明为官,知道这两地对满清的重要性。
如果杜尔滚不被明廷牵着鼻子走,满清甚至可以放弃江淮,调集大军收复湖广都是值得,因为大明在湖广这片土地上的统治力远没有在江南那么稳固。
“放弃襄阳吗?”勒克德浑口中呢喃,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麾下骑兵被困在城中一年,将士早已怨声载道,守城是大明人擅长的战法,蒙古人不愿意丢掉自己的战马:“要上奏朝廷再做决断?”
洪畴摇头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吴桂不是吴襄,他麾下骑兵具有野战能力,尚信只来通告吴军挟裹一万五千士卒往北去了,并不清楚吴桂的计划。
洪畴首先想到的也是四川,但他最担心的是河南有失,如果明军趁机占领了南阳,不但襄阳孤立无援,满清的山西河北等腹地都将受到威胁。
勒克德浑问道:“何时过河?”
洪畴想了想,回道:“今夜!”
一切都很快,比想象中还要快,夜晚,明军的巡逻船离开襄阳对面的水道,这里水流湍急,河道狭窄,大海船巡逻不便。
亥时,尚信奉命率南阳城内剩余的两万兵马来到长江边架设铁炮,襄阳城内火炬亮如白昼。
洪畴命人把守城的小炮悉数抬往长江南岸,以用作封锁河道,上游小船顺流而下,在襄阳城侧被清军截住,清军开始过河。
满人最先走,蒙古人其次,最后是大明降卒。
如果吴桂不走,如果吴桂不放任尚喜传递消息,明军本可以把南阳和襄阳的清军一网打尽,可惜吴桂没那么好心给大明出力。
这是襄阳自围城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动静,龙云站在虎头山顶眺望,毫无疑问,清军正在撤兵。
信使一路狂奔上山:“报,满清在江岸两边都设立了炮台,水师战船靠近损失太大!”
清军的那些炮虽小,但足以对水师构成威胁。
四周黑压压的一圈将领环绕龙云,每个人都藏不住喜色,对面火光像是在迎接他们的烟花,那些炮声如欢迎进驻襄阳城的鞭炮,他们都是军中宿将,看动静都知道满清已经放弃了襄阳城。
在襄阳下苦攻近一年,无论是采用什么方式,只要能拔掉这最后一刻钉子,他们都是欢乐的,一种如释重负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