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扫了一眼桌上几乎未动的酒水佳肴,落座一旁。
容纤纤本以为,慕景必会说些扫兴责备的话。
然而,他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容纤纤心觉奇怪的看他一眼,却见他定睛的看着楼下的说书人,眸光中带着寒意。
与慕景相处日久,容纤纤认得那眼神。
每当他露出那种冷漠到极的目光时,便是有人即将丧命之时。
那目光中没有愤怒,但却冷的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已经做出了不容置喙的决定,不需要再有任何情绪波动。
如同已经判了死刑,再无转圜余地。
“我累了。”
容纤纤不愿多想,起身向外走去。
慕景没说话,却也随之跟了上去。
下到一楼,说书人已经讲完了那段书。
此时,换上了一个红衣襦裙的靓丽女子,正抚琴唱曲儿。
容纤纤只扫了一眼,便一刻都不想多留的出了酒楼。
慕景拉住了容纤纤的手,“上车。”
“我自己有车,你回宫吧。”
容纤纤扭着手腕,欲要挣脱那铁钳桎梏。
慕景不但不松手,反而直接低身一捞,将容纤纤打横抱起,径自上了马车。
容纤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回神时,已坐在了马车上。
车厢内,飘散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是慕景身上的味道。
容纤纤别过头去,刻意与身旁之人拉开几分距离,并且避免任何眼神交汇的机会。
“你今日气色好了些。”
二人见面许久,这是慕景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见不到你,且能出去透透气,气色自然就好。”容纤纤用淡漠的语气,说着绝情的话。
慕景不但不恼,反而心平气和的说:“只要你喜欢,可在都城中随意走动。但要带着侍卫随行。”
容纤纤细眉一挑,颇为惊异,转过头去,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慕景。
“怎么?”慕景被看的莫名其妙。
“我只是有些怀疑,坐在我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慕景当然听得出,容纤纤这话中的揶揄之意。
但他已经习惯了容纤纤的冷漠,淡淡道:“我带你回都城,只因你是我的正妻。并非是要将你囚禁在这里,你大可做你喜爱之事。但前提是,你要好生进食服药,照顾好自己的和肚子里的孩子。”
“说得冠冕堂皇!但你把我逼回这里,就是我最不喜欢的事情!”
容纤纤心生愠怒,想起他与白清复在那小院中度过的短暂时光,心中对慕景的恨意便更深了几分。
然而还没等慕景言语,容纤纤怒气攻心,连着咳了两声,而后只觉嗓子一阵腥甜。
慕景见状,赶忙轻抚容纤纤背脊。
待容纤纤气息稍缓,却见水色锦帕上赫然一点猩红。
容纤纤随手将锦帕折回掌中,不愿在慕景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丑态。
然而,慕景却一把抢过手帕,看着那一点猩红脸色铁青。
慕景怒了,“御医不是说,你的身子已经有所好转,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