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曾深入脑髓无法磨灭,耳边还回荡着凄厉的哀号,压下涌动的痛楚与悲凉,千沫慢慢放下食盒,郑重道,“我水千沫要堂堂正正的离开皇宫,不会做出逃跑或是谋害朝廷命官,自取灭亡那样的蠢事!”
符离面无表情,只是眼眸深沉的看着她道,“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当晚。
水千沫辗转反侧,无数的人和事仿佛在她的梦中往来,直到她被一只手摇醒,“素嫣......”
“你在叫嚷什么?赶紧起来,公子快要起身了!”沃若没好气道。
窗外还是黑蒙蒙的,没有一点声音。桌子上一点油灯如豆,勉强照亮了面前的沃若。
水千沫大口喘息的看着眼前的人,她满身的大汗,好一会才说出话来,“好!”
沃若自顾自的打水盥洗,在梳理发髻时,有一个小髻怎么也扎不好。在宫里,若是碰到这样的情况,大家都是互相帮助的。千沫走到她的身边,帮她梳头,梳好后,沃若对着镜子看了看道,“你这头发梳得不错啊!不如以后你就帮我梳头吧!”她的脸上带着笑,只是那口气仿佛在吩咐自己的使唤丫头。
千沫怔了怔道,“为何?”
沃若从首饰匣子里取出一只素雅的玉兰搔头和一对粉白米珠穿成的蝴蝶流苏戴在头上,对着镜子仔细的端详自己的样子。镜子里的她,笑得妖媚动人,“为何?到底我的家世比你好,不让你帮忙,难道要找公子帮忙么?”她虽然好像在说玩笑,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奴婢不就是该服侍人么!”
水千沫的眉头微蹙。
沃若转回头,亲切道,“没出宫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你的事也听了一些。可是,你该知道,有些人高不可攀,你也只能想想,根本不可能的!”她的眼神里透出一点鄙夷。
水千沫的眉头彻底拧了起来。
沃若忽然捂着嘴轻笑道,“看,白耽误这些时间,公子该起身了!”她笑盈盈的站起来,轻抚了一下耳畔的白玉珰向外走去,道,“公子早上吃得素淡,你去准备些清粥小菜来!”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沃若已在院子里脆生生的唤“公子”。
水千沫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梳子放在了桌子上。
她没有生气,只是疑惑,非常的疑惑。
准备早饭时,符离没有露面,而是吴大叔来帮忙,他虽然不像符离那般尖锐直爽的说话,也想帮着做点什么,可是奈何手脚笨拙,不做还好,一做就砸锅,真正的越帮越忙。
比如,厨师炒好菜,用铲子将铁锅里的菜铲出来,吴隐嫌他手慢,端着锅帮忙装盘,谁想,那锅的把手却被他掰了下来,将菜洒了个遍地,便宜了满院子的鸡鸭。
别人一次端两盘菜,吴隐非要一次端五碗粥,谁想新熬的粥烫手,被他嗷嗷叫着,全摔在地上。
看着一地的狼籍,厨房大师傅的脸都气得白了,他还未见过这么笨的家伙,这么不听劝的人。看着吴隐大叔尴尬的搓着手还要帮忙,千沫一激灵,再帮下去,是不是今天又要住下了。
她默契的同店小二一起,连劝带扶将吴大叔请出了厨房。
到一番忙碌结束后,水千沫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额,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一位外表神仙内里恶魔的公子;一个杀神剑士;一个高高在上的傲娇“小姐”;还有一个孔武有力,只会添乱的大叔。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