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红尘的纷攘喧嚣,没有战场的杀戮血腥,有的只是远方白发娘,对亲儿的幽幽愁思,涩涩苦念。”
如怨如慕的歌音飞泻着、如泣如诉的曲调流转着。
北翼、西辰、沧月三国的将士,牙齿将唇咬出了血丝,手按捂住了一颗锥痛万分的心。
多年来,龙耀皇朝一直都是敌不犯我、我不犯敌,对于他国恶意挑起的战事,能避免尽量的避免。
因此,向来无侵犯他国之心,志在守国的龙耀精兵,每隔三个月,都还能回家探亲一次。
而,北翼、沧月的士兵,由于皇帝和太子欲攻打他国的勃勃野心,日夜忙着加强操练,两三年才能获得回家探亲一次的机会。
至于西辰的士兵,因为心狠手辣的西辰帝司徒杰,非但日夜的严格训练他们,更时不时对他国发动一场战争。
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四五年没回过家了,还有一些人,甚至更是长达七八年都未回过家了。
无法回家探亲,便只能将对亲人的浓浓思念,深深的埋压在心底,避免流泪到天明的煎熬。
可如今,上官凝月的樱唇间,飞泻出的如怨如慕歌音,游走血琵琶细弦的葱指,缓缓撩拂出的如泣如诉曲调。
却令北翼、西辰、沧月三国的士兵,那往昔离家返军营的记忆儿,那深埋在心底的思念儿,无法自控的暴涌了出来。
“替儿再擦擦鞋,为儿再缝缝扣,儿行千里揪着,娘亲的心头肉。”
“一会儿忙忙前,一会儿忙忙后,一会儿又把想起的事,塞进儿的兜。”
“如今要到了,离开家的时候,才理解儿行,千里娘担忧。”
“千里的路啊,我还一步没走,就看见泪水在娘亲眼里,娘亲眼里流,娘亲眼里流……”
一名脑袋低垂的沧月士兵,布满蚕茧的右手探入了怀内。
一枚已经褪了色的平安符,被沧月士兵捧在颤抖手心内的一瞬间,沧月士兵的两行泪儿,若小溪般哗啦啦的流淌了。
这是两年前,他探亲的假期结束了,必须返回军营的前一天,双目失明的白发老娘,趁着天蒙蒙亮,他还未起床的时候……
拄着一根拐杖,步步摔交、磕破额头的爬上一香火鼎盛的山顶寺庙,向老方丈求来的一枚平安符,一枚替他趋吉逃凶的平安符。
一名脑袋耷拉、满脸泪痕的北翼士兵,布满蚕茧的右手亦探入了怀内。
喉间哽咽的北翼士兵,从怀内掏出了一粗糙的木匣子后,手颤抖的启开了粗糙木匣子。
木匣子内,装着六块发糕儿。
这是三年前,北翼士兵离家返军营的那一天,北翼士兵的白发老娘,一边流着眼泪儿,一边所做的北翼士兵最爱吃的发糕。
六块发糕,北翼士兵没舍得吃一块。
三年了,原本洁白无暇的糕点,已变成霉点斑斑的漆黑发糕,可北翼士兵一直没扔掉这睹物思亲的发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