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被封住嘴巴的绿色蛇兽瞬间暴怒,不顾自己的限制也要冲向陆沉俗,但是刚才差点被收服的蛇兽又怎么会是陆沉俗的对手,没有了獠牙的毒蛇也只不过是一只小虫子罢了,陆沉俗在半空中站定,面对冲锋过来的蛇兽,微微一笑,伸手捏住了啼幽的蛇头,而后轻轻往下一掰,啼幽眼神瞬间晦暗,昏迷过去,身躯也逐渐变得小巧,待到变为人的指头一般大小之时,陆沉俗将其随意地放于口袋之中,而后缓缓地落在地上,看着远处重伤的良守笑道:“你待如何?”
良守在墓顶艰难地站起来,吐出一口瘀血,以极其冰冷的语气说道:“你竟敢如此侮辱我龙渊泽的修士,今日之仇,必以血偿!”良守伸手将眼睛处的黑布摘下来,露出那一双在黑夜中显得极其妖冶赤红的瞳孔,似乎有血泪要从中滴出,良守的衣袍瞬间破碎,显露出自己的真身,一只黑色大蟒,盘旋在墓顶,全身的鳞片都在月光之下反射着点点光芒。
“呦呵,还是龙渊泽的修士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龙渊泽的人会住在山上呢?你们是被赶出来了?”陆沉俗饶有兴致地问道。
近乎嘲讽的话语加深了良守的怒火,他吐着蛇信子,身体慢慢地朝前探出,一息之后便弹射而出,巨大的力量形成一道音波,在半空中加快了他的速度,他的身体在呈现笔直的形状,像是一根利箭,他同时张开了自己的嘴巴,里面有着两颗白里透红的毒牙,很明显它们也带着剧烈的毒性。陆沉俗则是微微摇头,在毒牙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一手抓住了良守的蛇头,而后用手钳制住蛇头旁边的要害部位,将其高高地举起来,缓缓说道:“太慢了,你的速度只有这么一点吗?那可是有点不够看啊。”良守的眼神中露出惊恐的目光,他错误估量了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差距,不但导致了啼幽被人掳走,自己也落入了敌人手里。陆沉俗右手微微用力,良守的嘴巴不受控制地自动打开,而后陆沉俗伸出左手将良守的两颗毒牙掰了下来,微笑道:“这两颗毒牙我就帮你先保管着,这可是绝佳的药材啊。”陆沉俗将毒牙塞入自己腰间的口袋里,而后右手放开良守的要害部位,良守感受到自己脱离了束缚,怒吼道:“你这混蛋!”而后便想要扭头再次扑咬向陆沉俗,但是陆沉俗放开良守的蛇头怎会是要放过他,而是为了腾出右手来,只见在良守扭头的瞬间,陆沉俗对着良守的腹部猛地击出一掌,强劲的力量比刚才所有击打加起来还要重,良守在被击中的瞬间便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倒飞出去。
一道身影从华清山巅下来,转瞬便已经来到了大墓前,接住了正要身体再次砸到山壁的良守,而后将其缓缓地放在了大墓之上,探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之后,起身踏空而行,来到了陆沉俗面前,阴沉地说道:“阁下为何如此重伤我的孩子?”
躲在后面的小尺子抬起头偷偷打量眼前这个人,这个人跟良守穿着一样的黑色袍子,年龄可能跟陆沉俗相仿,面容坚定无暇,身形似乎也是颇为矫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左半边脸有一道伤疤,使得他看起来有些暴戾可怖,此刻他正盯着背着药篓一脸洒脱笑意的陆沉俗,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陆沉俗颇为和善地笑道:“我们本来就要走了,但是你那孩子和那小绿蛇不让我们走,而且两个人还想和我交手,那我只好教训教训他了,让他知道什么是尊重长辈嘛。”
男人缓缓扫视墓前那些残败不堪的树木和地上的血迹,还有地上的豹兽狮兽的尸体,墓顶消失的啼幽,面容越发阴沉,口中发出像是金属碰撞般的声音,说道:“既然阁下如此喜欢教训别人,那我良兴也要跟你讨教讨教了。”应该是良守的父亲的良兴身形闪动,只是一瞬便来到了陆沉俗的身边,后面的小尺子没看清半点他的身形轨迹,只感觉他是瞬间移动到陆沉俗的身旁,而后良兴对着陆沉俗的面门就是一拳,陆沉俗也没有刚才应付良守的那份气定神闲了,而是收起笑容,用双手格挡住了良兴的重击,身体往后退了几步,良兴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陆沉俗却只是一味防守,但是再未后退半分,良兴的气像是用不完似的,不断使出密集的拳头攻击陆沉俗身体的各个部位,当时都被陆沉俗一一化解,待到良兴的拳头微微停滞的一息之间,陆沉俗等待反击的机会终于来临,他伸出手将良兴下一拳推开,而后一掌递出,良兴的身形往后退了半分,这使得他有时间收回自己的拳劲来格挡陆沉俗的攻击,二人互相交手数十个回合,但是都没有让对方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是越发强劲的拳风和掌风将他们的手臂衣袍尽皆撕碎,小尺子看到了地上微微碎裂出的裂缝,也意识到这两个人的攻击对周围的影响,于是便抱着自己的师父躲到远处去了。
“果然打了小的,大的就要出来了啊。”陆沉俗大喝一声,双手竭力递出一掌,良兴的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随即隐没,他向后拉开身形,手中的能量磅礴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身体,他继续后退几十步才勉强化解了这道掌力。
陆沉俗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良兴,只见他在原地站定,口中吟诵着不知名的话语,而后大喝一声:“出!”他的手指向着天上一指,万千绿色的草叶从他的背篓里面飞出,化为一道铺天盖地的叶雨淋向前面的良兴,良兴盯着那些由各种各样草叶组成的草叶雨也是不敢小觑,张开嘴巴从中吐出一股红黑烟气将自己包裹住,想要抵挡住草叶的攻击,草叶雨在空中组成了一把利剑的模样,带着滔天的灵气劈向下面的良兴,无数草叶冲击到那层黑红色的防护罩上,被翻滚的黑红色气息瞬间湮灭,但是有多少草叶被吞没就有多少草叶重新从背篓中飞出来,循环往复地冲击着那层防护罩,渐渐地,防护罩上面开始出现黑红色气息被草叶吞没的迹象,良兴的眼神一凝,深知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这家伙的草叶就像无穷无尽一般地飞来,自己的防护罩却终有一刻会被冲击开来,于是良兴主动解开自己的防护罩,随后身形闪动,躲开了草叶的第一次攻击,他矫健的身体在大墓周围上下翻飞,时不时地还会利用自己的本体优势在狭小的缝隙中穿过,竟然是被他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陆沉俗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良兴绝对不会硬抗自己的草叶,会竭力躲闪,并且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攻击他这个施放术的人,于是陆沉俗的口中再次吟诵,一颗绿色的种子从他的口袋里飞出,陆沉俗将它用手轻轻夹住,随时等待着良兴。
不断逃跑的良兴也正如陆沉俗料想的那样在寻找着偷袭陆沉俗的机会,因为只要干扰到了他,这些受人控制的草叶自然不攻自破,良兴在翻过一道间隙的时候注意到了陆沉俗的小动作,他的眼睛由正常人类的黑色转化为了与良守一样的赤红色,视力和感知力都大大加强,特别是在这样深邃的黑夜中,如果没有月光的辅助,那陆沉俗绝对要分出一份心力来感知自己,但是本身就是妖兽化人的良兴却不用担心这一点,他只需要借助他的眼睛,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探查到陆沉俗的一切动作,这次被他抓到机会看到了陆沉俗的口袋中飞出了一颗不起眼的黑色种子,良兴的心中便已经有了警戒,他不信眼前这个男人会猜不到自己是想要去偷袭他这个施术者,所以肯定会有所提防,但是这家伙肯定想不到自己已经看到了他的“隐藏”手段。良兴的眼睛和额头逐渐展露出本体的特征,就连他的嘴中也开始吐出蛇信子,他一点点地显露出自己本来的样子,不断地感知着空气中的信息,就是要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机会偷袭陆沉俗。
草叶追着良兴穿过地上的一道裂缝之时,良兴的身形行进方向陡然变幻,从刚开始的逃逸变为了躲闪,而后逐渐拉近自己和陆沉俗的距离,随着草叶的又一次大幅度逼近,良兴抓住陆沉俗的控制空档,来到了他的身边,浓重的红色烟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护住了他的要害部位,这是为了在第一时间抵挡陆沉俗的隐藏手段,而他自己则是旋转身体朝着陆沉俗的身体而去,速度极快,在空中甚至连虚影都没有留下,饶是陆沉俗的眼力,也只是看到了一团红色,但是他早有准备应对良兴的靠近,只见刚才他捏在手中的那颗种子被他扔向空中,而后裂成两半,一半朝着那团红色的身影袭去,另一半则在空中狂野生长,一瞬间就化为了一棵参天的藤蔓,藤蔓身上覆盖着黄色的纹路,下半部分立即落在地上,扎根进土里,上半部分则还是在向上生长着。飞向良兴的那半颗种子在空中爆裂,散发出一团绿色的烟雾,然后那些烟雾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附着在良兴的红色虚影上,在良兴看到藤蔓和另外半颗种子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收住七分气力,留在的本体之内,而后绿色烟雾的出现也让他下定决心放弃了这半具身体,他利用红色烟气的包裹,将自己的这具身体留在烟气之中接受绿色烟雾的包裹,因为他的红色眼睛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些绿色烟气其实是细小的孢子,个个都有吞噬敌人之气的本能,若是让它们寄生在了自己体内,那自己不论使出什么防御也无济于事了,而且还要被藤蔓和陆沉俗一起进攻,良兴自认为还是没有那个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