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蛮人使团纷纷露出嘻笑窃喜的样子,大姜官员却纷纷露出愤怒之色,然而今日宴席的主要是两方坐下来装模作样作出和谐融洽的样子,以便促进之后的和谈,可是叶萱这话,如同在场逼迫楚羽鳞答应迎娶自己,并且扇了他一个耳光。
?叶萱挑衅地朝楚羽鳞挑了挑眉,又从男宠手中接过酒杯,对着有些愣怔的叶粢扬了扬酒杯,一饮而尽。
她就是要让楚羽鳞同叶粢鸳鸯难成,她就是要成为棒打鸳鸯的那根大棒,她就是看不得他们两人团圆,她余生所盼,就是看着楚羽鳞同叶粢二人各自天涯,最好能相思病苦,流连病榻,孤苦无依而死,这是她此生所愿。
耳边如响雷炸响的叶粢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怀疑自己方才听错了,特意扭头看向楚羽鳞,以目光询问他,楚羽鳞正低头倒酒,有意无意避开她投来的目光,神色镇定,再次举杯时,四下各色,他尽揽眼中,却镇定不语。
“怎么了?楚王爷忘记了和谈第一项,就是我部同大姜联姻?我部王族中只有我一人正是适婚年龄,王兄宠爱我,听闻楚王爷是个文武双全,计谋无双的聪慧男子,又居高位,正好同我很是相配,可惜我本来选中了数名少年郎,如今只能带来一二个,如果王兄选了旁的姐妹来联姻,我那几个心尖尖上的可人儿就不用送人了。”
叶萱说话时居然还露出失落之色,仿佛没能留下那几个男宠,是一桩人生憾事,言语间更是对与楚羽鳞的联姻很是不满,又不得不从之的沮丧之情。
叶粢即便心胸宽广如浩海,也忍受不了叶萱得了便宜还卖乖,正想开口,却被一旁已经有些微醺的辰昊抢先一步,“都说南羌人行事全凭性情,就连喜欢的人,也能一刀砍了,甚至能将心上人杀了吃了,茹毛饮血到如此地步,怎能相信你们一纸之言,如果今日答应你们联姻,那明日郡主不开心,不是又能将我一城百姓屠杀干净?”
叶粢在蛮人部落亲眼所见蛮人士兵是如何杀人的,能将杀人这样血腥可怕的事情当做游戏,可怜蛮人民智未开到何种地步。
“两方和谈,信任为先,既然将军不信任我们,今日这宴席也没吃下去的必要了,”叶萱忽然变了脸色,起身从男宠身上站起来,她身后的男宠,赶紧爬起来,恭敬地扶着她的手臂,就要离开。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羽鳞忽然高声挽留,“郡主何必如此,还请等等,如今和谈还在进行中,你也知道你我两方僵持不下,长久拖延下去,对两方都是消耗,况且拖延太久,帝都知道蓬莱阁情况,必然会调其他地方军队前来支援,听闻你方军中疫病稍微完全平复,如果继续僵持下去,你们未必就能攻下蓬莱城。”
此话说得十分有理,敌我两方疫病尚未完全治愈,僵持一日,就是浪费一日的粮食,如此僵持下去,等到大姜帝都发现蓬莱阁被困,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叶萱闻言,脚步一顿,倏尔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中有几分凌厉之色,像是刀子似的刮在楚羽鳞的脸上。
“王爷所言正是,我部也是因为不想平白在此耗费下去,才想着和谈,如今我部也念着上天有好生之得,想要放过各位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