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你们可有越轨之行?(2 / 2)

在场的文武官员一个个瞠目的盯着她手中的信纸,再齐刷刷的把陶玉娴望着。

陶玉娴激动得五官都扭曲起来,挣扎着喊道,“她胡说,分明就是她陷害我的!我没有与胡人勾结,我是冤枉的!是沈少源移情别恋被杨彩蝶勾引,为了抛弃我才与王妃合谋,目的就是想毁了我们陶家然后与我解除婚约!”

所有人都看着她抓狂的样子,跪在地上的陶锦良却突然起身朝她走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打耳光甩在了她脸上。

“闭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害人的东西?你这是要把我们全家都推上断头台吗?”陶锦良低吼着骂道,激动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陶玉娴被打偏了头。

她没有倔强的扭回头,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委屈落泪,被两名将士押着也完全没有再挣扎。

古依儿正想再开口,身旁的男人突然起身,冰冷的眸子扫过在场的人,“本王的人在陶府搜查时发现贺氏踪迹,可惜又让她逃了。王妃从陶玉娴身上搜出的书信本王已阅,此乃贺氏向裴珊报信无疑,目的就是要告诉裴珊妮莎并未死,这一切都是我们所使的手段。此信虽短,可一旦落入裴珊之手,就意味着本王与王妃所做的一切努力将尽毁一旦。现在本王问你们,还有谁觉得陶玉娴是蒙冤受屈想替她求情的?”

他低沉的话说得很缓慢,但字字冷硬如同冰凿。

别说这充满威胁的话,就是他这么负手而立往人前一站,那身威严就叫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气场,凭着这份气场,他从十七八岁就监国,辅佐小皇上登基,安内抗外稳固政权……

在场的人齐刷刷的伏跪在地。

“王爷,臣不敢!”

“王爷,属下不敢!”

“王爷,小的不敢!”

偌大的花园里几百个人,看着他们俯首臣服的样子,古依儿心情和神色都随之变得肃然和庄重起来。

陶锦良磕头哽咽道,“王爷,小女愚昧受人蛊惑,下官有管教不严之过,可下官三代忠良,对大燕国绝无二心,天地可鉴,恳请王爷念及陶氏先祖为大燕国尽忠的份上饶过下官一家,下官愿将女儿陶玉娴交于王爷,任由王爷发落。”

古依儿柳眉微挑。

这是要学杜家与女儿恩断义绝?

她今日才是真正看明白了,这些达官贵族们是有多可笑。

敢情他们养女儿就跟养宠物似的,好得时候可以疼爱,嫌弃的时候直接抛弃,且果断干脆绝不脱离带水。

她那个爹古奎忠就不说了,她这身就是证明。

太史杜长林同样,听说杜青缘把她推进水里,一封断绝书直接抛出。不过听说最近杜长林偷偷去过沈府几次,看样子他是觉得杜青缘跟着沈衍大有前途,想把断绝书收回去。

而眼下,陶锦良也跟杜长林一样,选择果断与女儿划清界限。

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在这些父亲眼中,女儿难道只是夏天的棉袄,用不着的时候就可以随手丢弃?

想到这,她再看向陶玉娴时,突然多了一丝同情。

瞧那绝望的眼神,估计她做梦都没想到会被自己的父亲如此抛弃吧?

不过她这种可怜之人确实有可恨之处,同情归同情,也抵不消自己对她的厌恨。

身为御史之女,明知朝廷正捉拿贺氏这个老婆子,她居然还能帮贺氏带信,不处置她,那今后朝中的大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与胡人勾结了!

而她身旁的男人似乎与她心意相通,在她想盯着陶玉娴时,他就沉声下令,“本王今日代天子审理陶玉娴与乱党勾结一事,事实已查明,人赃俱获。章亮听令,将陶玉娴押往刑狱司,择期处斩!陶锦良教女无方,念及他多年为朝廷效忠,暂除去他御史之职,收入天牢,待扫除乱党之后确认他无反叛之心再行发落!”

顿了一下,姬百洌突然将眸光投向古奎忠,“太师听令。”

“王爷?”古奎忠一脸严肃的上前。

“即日起御史之职暂由你接掌,督促各官吏,若再发现有官员及其家眷勾结乱党为非作歹,一律抄家问斩!”

古奎忠不自然的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他会把如此重要的职责交给自己。

回过神后他也不迟疑,沉声应道,“是!”

抬起头他再看向古依儿,古依儿抿了一下嘴角,然后移开视线。

她知道姬百洌是什么意思,就是要告诉这老头子,对她好点,别像其他父亲一样把她这个女儿当宠物,否则今日可以给他重任和信任,明日一样能要他一无所有。

现在古家没有苏氏姐妹,就她娘和一些姬妾,而她娘又怀有身孕,他要是再不把她们母女当一回事,就算姬百洌不替她出头,她也会弄得他老了都不能安宁!

古依儿都还以为她会大吵大闹继续狡辩呢,结果跟古奎忠对完眼神后才发现陶玉娴已经晕过去了。

她觉得应该不是姬百洌的判决声把她吓晕的,而是陶锦良要抛弃她的那番话把她刺激倒了。

这个京城的第一才女,素有温婉之气的娇娇小姐,曾经是京城大家闺秀攀附讨好的人物,这样的出生不知道为她积攒了多少骄傲和自信,然而却在半日之间从云端跌落。

曾经杜青缘被她看不起,可如今她不但与杜青缘一样被世上最亲的人抛弃,其下场还比杜青缘更凄惨。

不,她们是没法比的。

杜青缘虽然为奴,可她不再受虐,不说丰衣足食,但跟在沈衍身边也绝对不会缺衣少食。如今的杜青缘俏皮开朗,过得心满意足。

而陶玉娴只有一条死路,如何能与杜青缘相比?

陶玉娴被带走了。

接着陶锦良也被带走了。

再接着陶家所有的人都被带走了。

或许是上千的将士在场镇压,人满为患的陶府却处处安静,听不到一句杂音。

从文武百官的神色中,古依儿也看到了不少人的惋惜、同情、无奈……

走出陶府,她让沈衍送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回沈家,而她和姬百洌带着其他官员进宫见姬宁昶。

这种事肯定要向他这个小皇帝禀报。

而且还不能马虎。

……

昭陵王府

听闻陶家出事的消息,隋媖贞震惊得手中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什么?!玉娴勾结贺氏?!陶锦良也被革职关押大牢?!”

“太皇太妃,是真的!”张福一头冷汗,也是被这个消息惊吓得不轻。

“怎么可能?玉娴如此乖巧,她怎么可能去勾结贺氏这个乱贼妖妇?”隋媖贞完全不信,指着他怒道,“你快把事情经过给哀家说说,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张福把打听的消息从头到尾与她说了一遍。

隋媖贞听得震怒不已,“又是古依儿搞得鬼!”

“太皇太妃,可这如何是好啊?听说玉娴小姐被送往刑狱司,择日就要处斩了。御史大人如今也被关入大牢,现在他都自身难保,如何能救玉娴小姐呢?”张福知道她与陶家的交情,也着实担心陶家如今的处境。

“该死的古依儿,我绝对不会饶过她!”隋媖贞拍着桌子,气得浑身直抖。

“启禀太皇太妃,沈公子求见。”门外突然有丫鬟来传报。

“他来做何?”隋媖贞正处在怒火中,看丫鬟的眼神都恨不得杀人似的。

“回太皇太妃,沈公子说是为了玉娴小姐的事来找你的。”丫鬟低着头怯怯的回道。

“哀家正要找他质问清楚,把他给哀家叫进来!”

“是。”

很快,沈少源跑进了她所在的厅堂,还不等隋媖贞瞪视他,只见他扑通跪在隋媖贞身前。

“太皇太妃,求您救救玉娴吧,她快要被昭陵王斩首了!”

“不是你伙同古依儿他们陷害玉娴的吗?你还有脸跑来找哀家!”隋媖贞从大椅上怒起,指着他勃然大怒,“好你沈少源,平日里看你对玉娴一往情深,没想到你竟与古依儿合谋置玉娴于死地,今日哀家定要帮玉娴讨个公道!”

“太皇太妃,冤枉啊!”沈少源抬起头,着急的解释起来,“少源没有与王妃勾结,少源对玉娴是真心的,要是少源真的与王妃合谋对付玉娴,那少源还敢到您面前来求您救玉娴吗?请太皇太妃明鉴!”

“你还狡辩?张福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就是你带着玉娴回沈府才出事的!”

“太皇太妃,您听少源解释!前几日祖母要少源今日带玉娴回沈府陪她用膳,少源一早就去陶府接了玉娴前往沈府,可谁知道王妃也到沈府中,她与祖母谈话之际发现耳坠不见了,故意激起祖母的重视,祖母不得已只能下令搜身。恰好少源与玉娴到祖母跟前,听说要搜身,玉娴表示受辱不愿接受,王妃就强行搜她的身,然后不知道怎么从玉娴身上搜出一封写有胡文的密信,然后……”

还不等他说完,隋媖贞就忍不住怒斥,“你当时为何不阻拦?”

“太皇太妃,少源有阻拦,可是您没见到当时的场面,祖母和婶娘以及衍弟都在场,王妃又是那般盛气凌人,少源真是有心无力。他们还不给玉娴解释的机会就把玉娴押回了陶府。张福公公去打听过,应该知道,文武百官以及数千将士都聚集在陶府审问玉娴,少源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您说少源除了来找您还能怎么办?”沈少源一张俊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更是层层细汗,就连说话的嗓子都是嘶哑的。

隋媖贞看清楚他此刻的样子,冲上头的火气突然间小了不少。

只是目光还是死死的瞪着他,“你真的没有与古依儿合谋?”

“太皇太妃,少源要是与他们合谋又怎敢跑来您这里?少源要是与他们合谋,那少源此刻应该是与他们在一起庆贺了!玉娴是少源未过门的妻子,如果少源心里没有她,那她被斩首少源也没损失,又何必管她死活呢?太皇太妃,平日里我是与王爷和王妃走得较近,可是他们做事非要把少源叫上,少源能拒绝吗?而今少源才知道,他们千方百计的拉拢少源,就是为了今日利用少源,少源真是痛心疾首悔不应当啊!玉娴现在被送去刑狱司,少源连她的面都见不着,这辈子不知道还能否与她相见,每每想到这,少源想死的心都有了!太皇太妃,求您救救玉娴吧,求您了!”沈少源说得情真意切,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痛苦难受的劲儿比哭还显得深情。

随着他比哭声还凄楚的声音,隋媖贞对他的怒火也彻底的没了。

坐回椅子上,她沉痛的叹了一口气,“哀家比你还想救玉娴,可是哀家也不知道该如何救她。胡人作乱,皇上和王爷对此深恶痛绝,恨不得将这些乱党尽数剿灭。这个时候玉娴与乱党扯上关系,那真是谁也解救不了的死罪啊!陶家于哀家而言,就是哀家在京城里的娘家,陶家对哀家的恩情哀家永生难忘,可如今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哀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替陶家化解为难。任由皇上和王爷发落,那哀家必定成为忘恩负义之人,但皇上和王爷与哀家素来不和,他们恨不得把哀家撵出京城,哀家真的好无奈、好无力……”

“太皇太妃,就算救不了玉娴和陶家,少源也要替玉娴和陶家报此深仇!”沈少源捏着拳头重声恨道。

“你对玉娴真有那么深的感情?”隋媖贞双眼微眯。

“是!”沈少源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接着伤感起来,“少源早在多年前就对玉娴有了爱慕之情,只是玉娴心中只有王爷,少源虽然心痛,可是因为爱慕她所以只能祝福她,这也是少源至今一直未娶的原因。太皇太妃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我父亲,他知道少源心中一直装着一个女子,只不过少源羞于启口没有告诉他这个女子是谁。直到今年,父亲与御史大人书信往来,主动提到了少源与玉娴的婚事,您不知道少源得知以后是有多高兴,还大着胆子向父亲恳求,让他同意派少源来京朝贺天子。我本来没有勇气把爱慕之情向玉娴表露的,但得知王爷已另娶她人为妃后,我激动不已,这才鼓起勇气向玉娴表明心意。”

说完这些伤感的心事,他抬头认真望着隋媖贞,“太皇太妃,您说说看,少源平日里对玉娴难道不够好吗?”

“你对玉娴的感情哀家都看在眼里,玉娴也亲口承认你对她很是体贴和包容。”隋媖贞点头应道,见他还跪在地上,于是抬了抬精致的下巴,“起来吧。”

沈少源这才从地上起身,都顾不上拍拍膝盖处褶皱的袍子,赶紧又朝她躬身求道,“太皇太妃,少源就算不能救出玉娴,也一定要为玉娴报仇,玉娴死,少源也不会独活,所以恳请太皇太妃相助。”

隋媖贞眯着眸子再次将他打量起来。

片刻之后,她才道,“不瞒沈公子,哀家对古依儿不满已多时,甚至从来没有将她当儿媳看待过。玉娴和陶家今日之劫难,更是让哀家对古依儿恨之入骨,如果沈公子真想替玉娴讨回公道,哀家是可以与你联手的。”

“真的?太皇太妃愿意帮助少源?”沈少源悲痛的脸上立马露出惊喜之色。

“不过想对付古依儿并非易事,王爷除了宠爱她以外,她自己的警惕心也极高,哀家试探几次都没占到她一点便宜,所以你想对付她,一般的法子是绝对不行的。”

“这倒是,她的警惕心是真的极高,而且王爷还给她挑了几名身手高强的女护卫,最近虽然没见到她们,但我知道她们都在暗中保护古依儿,明着对她动手完全行不通。”沈少源失落的回道。

“所以我们只能智取。”

“智取?要如何智取?据我所了解,她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一般的骗术根本骗不了她。”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主意。”隋媖贞唇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

“太皇太妃有何办法?请尽管到来,不管是要少源上刀山、下火海,少源都会去做!”

隋媖贞突然朝张福使了使眼色。

张福会意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隋媖贞这才对沈少源勾了勾指头,“你近一些,我告诉你。”

看着她眉眼挑高的笑意,精致的妆容上多了一丝妩媚和妖娆,沈少源不禁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还是靠近了过去。

“太皇太妃?”

“你与玉娴可有越轨之行?”

“……”听着她吹在耳边的呼吸声,沈少源弯腰的身子猛然僵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滴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滴落。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眸孔大睁。

只见一只白玉般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然后顺着他肩膀缓缓的朝他胸口移动,再接着往他小腹而去……

他如同被雷电劈中,猛然往后退去。

抬起头,见她瞬间变了脸,他立马挤出笑,“太皇太妃,玉娴现在正处在生死关头,少源救她心切,对其他事实在力不从心。还请太皇太妃早日助我对付古依儿,待为玉娴讨回公道后,少源任凭您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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