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儿不高兴道:“真是的,小姐何苦如此委屈自己!”
白氏道:“谁让我自己识人不清呢,当初被他爽朗的笑容给迷惑了,以为他便是个谦谦君子,是个良配,谁知竟是个老古板……”白氏深深叹息,随即轻笑道:“好好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又说起这些来了。”
锁儿道:“还不是那个徐姨娘闹了一场,白日里长亭来了说起小姐的过去,咱们这才提起来的。奴婢知道,长亭说起过去不过是想跟小姐联手,打压一下徐姨娘的气焰,小姐不为所动才是对的。大爷那里偏听偏信,小姐何苦趟那个浑水,反正不论如何大爷也不能休了小姐。说起来长亭姐姐也真是的,自从给大爷当了通房,就很少来了,怕也是看大爷不看重小姐的缘故。如今大爷才刚刚给了徐姨娘一点点脸色,她就过来了……真是……”
白氏看着嘟嘟不停的锁儿,好笑道:“怎么,你羡慕长亭吗?好歹她如今也有人伺候了。你呢?你要不要跟了大爷?若你想,我成全你。”
锁儿急了,赶忙道:“没有没有,奴婢才不想跟大爷那个冷心冷肺的呢!况且,奴婢是小姐的人,怎么能跟小姐抢……抢大爷!再说了,奴婢还小,不想那些事情,只想着好好守着小姐。”
白氏笑道:“你也十九了,早该嫁人了。不过你没有这个心思也好,你是当年陪嫁过来的丫头里最小的一个了,若是你都跟了他,我便再没有心腹了。”
锁儿便高兴的说:“那是,奴婢的娘当初可是好生求了咱家太太,这才容许奴婢算作陪嫁的。”
锁儿取了个盒子递给白氏,白氏便净了手仔细的雕刻起来,时不时还要用帕子和刷子清理一下,十分认真的样子。
锁儿也取了针线活在一旁陪着,但是频频打瞌睡。
白氏见状道:“夜里做针线坏眼,你去榻上眯一会儿,等我做的差不多了喊你。”
锁儿便笑道:“多谢小姐。”
自己放下针线走到榻前褪了鞋子在榻上展腰。
白氏做自己的活计,一时间屋子里安静极了。
江峰中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尽管屋子里的人不知道他在外面,而这是自己的家……
想了想,他转身穿过游廊去了厢耳房,他记得守夜的婆子在那里住。
白氏方才把东西收起来,喊醒了锁儿,主仆两个打算睡下了,听到院门响了。白氏纳闷儿着,什么时候院门的声音这么大了,还在思索,便听到门口的婆子在那里通报:“大爷来了。”
江峰中使了些手段让婆子配合他做出刚来的样子,谁知道听了婆子这一句通报又不高兴了,心想爷回自己的屋子干吗用“来了”,而不是“回来了。”
瞪了婆子一眼,径自进屋去了。
锁儿急忙上前接过油伞,替他换上干净鞋子,看了看白氏,白氏无奈的给了个手势,她便静悄悄的退下了,因为江峰中在屋里是不用丫头近身服侍的。
白氏在心中叹了口气,上前去笑盈盈的问候:“大爷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淋湿了可怎么好。”
她心里想的是这么晚了还回来,真烦人,要是今日早睡了此刻还得起来折腾。
江峰中没有错过她轻轻一皱眉头,心中便把她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下微恼,任由她给自己宽衣、伺候洗漱之后,便破天荒的一把抱起白氏滚在了床上。
白氏内心的震惊无法言表,可是多年来伪装的温顺使她一时没想起来自己还能拒绝,便由着江峰中把她折腾了个半夜。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她竟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在不错眼的盯着自己瞧。她心想有什么好瞧的,难看就难看点儿吧,姑奶奶累死了!
江峰中看着白氏不由自主嘟着的嘴,知道这是有点不满。
不过,还挺可爱的。这个念头一出,江峰中自己都笑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能用可爱来形容吗?
随即,他脸上的笑容暗了暗,三十多岁的白氏嫁入江家嫁给自己已经十几年了,那么当年的他、这些年的他,可曾注意过白氏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