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右手掐剑诀以针在指尖刺出血来,点在君留山额上双肩,以保三火,书符在心,以镇七魄。
再以左掌按上君留山胸口,闭目默咒三遍,掌下渐渐升起热来。
他松了口气,收回手擦着指尖的血迹转过身来。
“接下来有劳大祭司了。”
“岑侯不自己来?”
阿明亚喀以为自己就是来打个下手的,都准备退到一边了,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岑见。
岑见无奈笑了笑摇头。
“毕竟此地是金乌之下,余怎可喧宾夺主。”
阿明亚喀倒不在意这个,但他毕竟还是大祭司,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接了岑见的位置。
一步踏出,人已脱去凡俗之相,二步之下,如登高台,三步至神前,引动天地机。
……
折思他们出去之后门就被关上了,里面说了什么他们也听不见了。
莫上先生犹自气恼地盯着紧闭的房门许久,甩袖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院子角落,
折思和折宁都心中复杂,折思更是焦躁不安,又怕打扰到了里面的人,坐到台阶之上强行让自己闭上了眼,烦得把头磕到了柱子上。
折宁面上还能沉得住气些,双手紧握着一直守在门前,唇角绷直面色严肃,不动也不说话,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酒儿没他们想得那么多,只是恨不得把自己贴到门上,在门外踱来踱去转了半日,头发都快被她扯下一大把来,房门才再次打开。
岑见一脸疲色地出来,阿明亚喀在他背后走着路脑袋都一点一点的,差点撞上了门框。
“怎么样了?!”
酒儿一下就蹦了过去,急切想要往里面闯,岑见横臂将她拦了下来。
折思也跳了起来,转身太急被台阶绊了一下,跌撞到了折宁背上,折宁反手将他扶稳,定定看着岑见,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莫上先生还赌气站在院子一角,但也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岑见一边按着酒儿一边捏了捏眉心,将他们看了一圈,众人都在他沉重的面色下屏住了呼吸。
他刚启唇,阿明亚喀一头栽到他的背上,揉着肚子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能不能去休息了啊,我好饿。”
岑见提到一半的那口气破了功,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王爷已无大碍,只是还需要七日休养,七日之后才能醒来。”
“侧王妃也大概要至少三日才能醒来。”
莫上先生四人的神色已经不能用激动狂喜来形容了,看着反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几个人一下看他,又一下看向房门,微微张着嘴思维完全停滞了。
阿明亚喀在背后戳了戳他,岑见站在门口拦着人没动。
“你们进去可以,但别随意动他们,这几日也不要吵闹,王爷和侧王妃五感正是灵敏之时。”
“药效还未完全发挥,中间可能会有一些不适,你们也不要去动。”
“另外……”
岑见皱了皱眉,阿明亚喀快把他背戳个洞出来了,但人还是没力气一样挂在他背上。
“还请给大祭司准备一下吃食和沐浴的热水,为救王爷,大祭司已经十分劳累了。”
折思还呆着,折宁恍然回神如梦初醒,膝盖一弯结结实实地给岑见二人跪下叩头。
“多谢大祭司救命之恩。”
阿明亚喀本来还在有气无力地藏在岑见身后,被他吓得跳了起来,一个劲摆着手让折宁起来。
折思也终于回了神,和折宁一起磕了下去。
酒儿在叫出来之前捂住了自己的嘴,喜极而泣,扯着袖子胡乱擦着泪也要给他们跪下。
阿明亚喀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急得说不出话来出了一头的汗。
手忙脚乱地要去扶人,但他那点力气怎么扶得起折思和折宁,又求助地看向飘然避到了一边的岑见。
岑见现在其实也不过强打着精神,趁着没人注意掩唇小小打了一个哈欠。
等阿明亚喀看过来,他拢着袖子轻咳一声。
“折思,你送大祭司去休息,折宁,你去找林小将军和孟少将军,告诉他们这段日子须得严加防范。”
“莫上先生,还请您带着酒儿在此守着,在下也需休息一下。”
他把几个人都喊起来后过去拍了拍折宁的肩,很是认真地嘱咐了一句。
“我担心有人知道王爷的事,并且会借机生乱,王爷醒来之前,不要让人知道王爷已经无碍的事。”
“也请诸位一样保密。”
折思和折宁连忙称是,稍微收拾好心情就打算去做自己的事了,没有进去看看。
王爷现在受不得打搅,他们进去了也是无用,说不定还会伤到王爷。
能够知道王爷无恙便是极好了,现在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七日,他们一定要守好王爷和侧王妃才行。
折宁向林府外走去,折思毕恭毕敬地请阿明亚喀跟着他去休息。
阿明亚喀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跟着折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