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人数比之他们这边更多,成为了巨蟒的目标,他们也学着岑见,将死掉的尸体丢了过去。
一直以为他们真的就只是傀儡的众人吃了一惊,暗卫谨慎地护着林眉他们离得更远。
巨蟒最后是被撑死的,三四具尸体顺着破裂开的腹部掉了出来,腥臭的蛇血流了一地,尸体身上的衣服和皮肤都被腐蚀得不成样子了。
林眉掩住口鼻,退回了之前的小厅,岑见等随之进来,杀手们跃过地上的蛇血也跟到了通道口处。
“那条蛇也是‘行尸’。”
岑见的神色很是凝重,手上提着唯一被剩下的黑袍人,举起他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他们不是被咬的,是直接被喂下虫卵的。”
黑袍人的舌头变为了腐烂一般的黑红色,软软垂在口外,眼仁上翻,已经看不见瞳孔,七窍都流出了血来。
他全身的经脉在众人的注视下鼓突了出来,皮肤从灰白渐渐涨红,血液在经脉之中流动轰鸣如雷,连他们都能听到,似乎是过快的流动让他滚烫如烙铁,血滚在上面还会“滋滋”冒出白烟来。
岑见手指节的皮肤都被烫红了。
之前的黑袍人都没有这样的变故,而且还是这般诡异的变化,真正得不再像是一个人,没有人的身体能有这样的高温,也没有人能够耐受这样的高温。
“侯爷,您还是把他放下吧。”
岑见半蹲着饶有兴趣地把人提在面前观察,额上都被烤出了汗来,双颊也染上了绯红。
林眉和折思他们站在一边围着,暗卫和杀手们对峙,在等着这一边的结果。
“无事,你们猜一猜,这个人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恐怕人都被烤焦了,‘他’也还能活着。”
“就是不知道那些小虫子究竟能忍受多高的温度。”
脊骨被打断,大脑不再能控制神经,但林眉刚才亲眼看见他的手还在动,想要抓住岑见的袖子,腿还在蹬着想要站起来。
若是能形容再正常一些,不要像横死之鬼一般可怖,这种手段放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也不知是该说是“神迹”,还是说上一句“医学的奇迹”。
林眉抱臂点着臂弯,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只鬼东西。
岑见拔出匕首在他身上比了又比,犹豫着迟迟没有下手,折思无奈把人拎了过去。
“让属下来吧。”
岑见让他带着人去角落,两个人背对着众人在那边解剖着,没有让太血腥的画面暴露出来。
折宁用先前被打掉的铁片把手重新接好缠上绷带,擦掉了头上的冷汗。
“侧王妃,您同侯爷之前是否遇见了什么人?”
“你们见到了他?”
林眉想到那张和阿明亚喀一样的脸,皱了皱眉,把视线从角落移到折宁身上。
虽说折宁他们应不至于如此没有警惕之心,但若是那人存心利用自己的脸,也会让人一时失察,被打上一个措手不及。
她看向了折宁断掉的手。
“被他打断的?”
折宁一下沉下了脸,觉得有些不对劲。
“属下这是被适才那条蟒蛇打断的。”
“据折思说,那条巨蟒还有一个主人未曾露面。”
林眉缓缓摇头,眼神扫过在旁边扶着那个奇怪少年的孟寺。
“不,我们遇见的是另一个人,或许这个孩子会认识。”
“大祭司的孪生兄长,被焚仙门带走的另一个巫。”
孟寺扶着孟明的手一紧,又叹了口气。
“那一位我少年之时还曾见过,和大祭司形如一人。”
他揭下盖在孟明头上的兜帽,让那张和孟末八分相似的脸露了出来。
林眉了然地看着少年,挑了挑眉。
“这是那个孩子?”
“是,单名一个明字,是自己跑了回来,带着我们过来找一个人的。”
孟寺将他们怎么过来的事简单说了,苦笑着隔着袖子摸了摸孟明的头发,在他昏迷之时才能只带着怜惜和心疼看着他。
之后回去,他也不知道将军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他们父子之间有许多难以扯清的恩怨。
孟明双手早就满是鲜血,但他的身上,也满是伤痕和陈旧的血迹。
对错是非已经无法说清,血债累累也刻在了每道伤痕之中。
“好好看着他吧,不论如何,至少给孟将军把人带回去。”
“谢过侧王妃。”
孟寺带着孟明躬身行礼,心中的复杂难以言明,最后还是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孟明什么时候能醒?”
他们现在,也不能带着一个昏迷的人上路。
“大概半个时辰。”
折宁对下手的轻重有数,看了一眼那边沉默着不肯离开的杀手,又敛下眼去。
“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诸位是想要如何?”
林眉走过去,抬手让暗卫全都退开去后面,在离通道口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扶剑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