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找钟阁主,你明天就下山去做之前吩咐你的事。”
岑见的信里给钟苍写了什么林眉并不知道,他们送信过去的时候,来开门的是苗七,又等了片刻才见着换了一身衣服头发半湿的钟苍走了出来。
身上当真是有若有若无的花香的,就是不知道是薛净悟说的泡了花瓣,还是在衣服上熏了香。
前厅点着蜡烛安安静静地摇晃着人影,林眉将信递给钟苍后本打算说起让暗三去公道阁处查找东西的事,但钟苍接了信却是脸色一变,眉头当下紧蹙起来,当着林眉他们的面就将信打开了。
林眉想要说的话也一顿,看着钟苍将信从里面取了出来,却没有叫翁葫来替他念信,而是自己用手直接在信上摸了过去。
翁葫和林眉都不解地看着钟苍有些失态的举动,两人没有出声打扰钟苍,也没有去随便窥探信上的内容,只等着他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完”信。
林眉接到信的时候就有预感岑见又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出现了,只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君留山不多问,林眉和暗卫们也就不会多问。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岑见自然就会主动开口解释,这都是以往的惯例了。
要是放在别的地方,有这么一个看起来喜爱故弄玄虚的下属,一般人都不会太高兴,越聪明的主子,越不喜欢会自做聪明的下属。
但君留山和岑见又各自要比那些人更聪明一些,君留山身边的人和他不止是从属上下的关系,还有一样的对于王府的归属感,利益和情感同时存在于他们之间。
而岑见向来把自己摆得坦荡,也将自己所求说得明白,他知晓君留山是什么样的人,也因此追随君留山,正因如此也能得到君留山对他的回报。
林眉比较好奇的是,君留山说过,岑见一直是被他看着长大的,只有岑见守孝的三年来往才少了,中间发生了许多的事却都是在君留山身上发生的,这些秘密岑侯爷又是什么时候积攒下来的?
一封信钟苍看得很慢,这个时代还没有盲文的出现,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就靠着摸字就能读懂那封信的,也不知道他最开始接到信的时候摸到了什么。
钟苍看完了信,沉默片刻后将没有收起来的信直接递给了林眉。
上面写着很多文字,从头到尾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两人其实并不熟悉,但这样的不熟悉并不妨碍他们有更深一层的,其他人都没有想到的交集。
岑见写这封信是替林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解释清楚,省了林眉和钟苍相互解释和试探的过程,如果林眉一来就将信给了钟苍,那也就没有了先前的那些半遮半掩了。
“之后不论楼少爷有什么疑惑都可以向钟某询问,有什么吩咐也可以直接说出来,公道阁上下定会照做不误。”
“即便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好是坏?”
林眉没能从岑见的信中看出什么特别的信息来,转手交给也很是好奇的暗三去看,暗三也在之后对林眉摇了摇头。
钟苍一改之前的温和文雅与恭谨,也收敛下了刚才的急切和不可思议,站起来眸色沉冷地拱手施礼,眉目间无端多了一抹在夜色下分外显眼的郁色。
“此为军令,军令如山。”
军令在前,不容他等有质疑追问之行,若有违令者,按律当斩。
“军令?”
他这话不要说林眉和暗三了,连一直服侍他的翁葫都听不懂,他们是江湖中人,无论怎样怎么都是和军队扯不上关系的,岑见以这样的方式下达军令也很奇怪。
钟苍转头“看”了一眼翁葫,翁葫怔愣一瞬后行礼退下,去为他们守着不让外人有机会来偷听。
暗三被林眉留了下来,钟苍也没有反对,只是请了两人坐下说话。
“不知楼少爷可知道王爷麾下,有一个‘洛亭九卫’?”
林眉点了点头,但她只去过仁宗封给君留山的那座桑城,君留山身为摄政王后得到的大片封地她就只听君留山给她介绍过一些。
当时说得并不详细,“洛亭九卫”君留山也只是粗略提过,只说是先帝交给他的亲卫,独掌在他的手中,朝廷没有任何插手的权利。
也就是说,如果最后君后辛真的容不下君留山了,君留山身边也没有剩下什么人了,洛亭九卫依旧是君留山所有,是他能保命的一张底牌。
也是在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保住君后辛皇位的一张底牌。
这张底牌要怎么用,全看君后辛和君留山之间的关系变成了什么样。
“洛亭九卫其中有三卫负责守护封地,三卫负责保卫边关,一卫负责守卫王爷,还有两位并不为人所知。”
“其实可以说,那两卫连王爷自己都是不知道的,王爷虽然掌着令牌,但只有七卫听命于王爷,还有两卫听命于岑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