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被赶去桐城驿馆,他们今日需要在此地落脚。
几人正站在正厅,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朱和说那个从镖车上被救下来的大岳人是九蛮钦天监的官员。”
林眉坐在君留山旁。
“若是朱和所言不差,又在薛昌运送的镖车中,那此人有很大可能便是大神官阿一。”
“大神官的特性我们都了解,若非大神官本人引起了朱和的注意,便是他钦天监的身份引起了朱和的注意。”
“今日朱和提到钦天监时的表情很奇怪,我觉得可以查查他与九蛮钦天监之间的关系,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林眉如是说道。
众人点头,岑见接着说道。
“我观朱和的病情,似是已然是强弩之末,强撑至此,应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若可近前诊断,或许还有些许生机。”
岑见的医术大家都是了解的。
但今日也可看出,桐城的上上下下对他们皆是防备。
即便岑见说可以医治,太守身边的守卫们怕是也不会让他们近身。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堂兄......”薛净悟突然冒声。
“朱和说堂兄与人起冲突,还癫狂。他应是知道镖车中有人,为何还故意撇下镖车,还伤了朱和?”
薛净悟的话突然引起众人的注意。
朱和口中薛昌的举动的确令人起疑。
他们与薛昌都接触过。
“在九蛮皇宫时,虽然那时薛昌昏迷的时间很长,但清醒时的薛昌十分正常。”
林眉开口道,“说话言辞间并未令人感觉他有什么异常。”
“而我们在玉衡关抓到的焚仙门人曾提到过,薛昌当初是因为发疯才抓伤了林家小姐,最后导致林小姐死亡。”
“结合朱和所言,可以证实薛昌确实是有癫狂之状。”
“所以薛昌当时若是陷入癫狂之状时,抛下镖车独自逃跑也是有可能的。”
说完,林眉看了眼薛净悟,接着说。
“但至今我们遇到的焚仙门人,虽也貌似癫狂,却是因其对长生的某种执念,由个人引起,是情绪癫狂,而薛昌的这种癫狂,似乎更加不受控制,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抓伤无辜之人。”
“那表兄的癫狂又是因何而起呢?”薛净悟忍不住自言自语。
“我猜薛昌的癫狂有两种可能。”林眉接着分析道。
“一是薛昌身上的毒使得他性情大变,产生癫狂之状。二是大神官在薛昌身上做了手脚。”
“薛昌在被救时,酒儿便为他进行了诊断,虽说不能完全解开,但当时也是被暂时压制着的,我们并不能看出是身上的毒的作用。”
“薛昌口中的大神官带着薛昌的许多个人情绪在其中,若是大神官真的在薛昌身上动过什么手脚,可能薛昌自己都不会知道。”
“所以是哪种情况暂时还看不出来。”
林眉叹气道。
“微之觉得怕是两者皆有。”
岑见开口,“从薛昌口述的经历上来看,那时的薛昌还跟着大神官,且已经发现了大神官的异样。根据朱和的描述,除了钦天监的身份外,其他部分皆与我们认识的大神官阿一的身份相符合。”
“以大神官的谨慎,若非可以控制薛昌的病情,否则不会轻易让薛昌单独运镖。”
“若是镖车内的大岳人就是大神官本人,那么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
林眉与薛净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薛昌是装的!”
至此,若是按照岑见的推测上来看,前面的一切都对接地上,但前提是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薛昌运送镖车中的人是大神官。
而唯一对此有印象的便是朱和,但朱和却是闭口不谈。
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明日去问问桐城的其他守卫。”
君留山开口道,“并非只有朱和一人见过这个大岳人,桐城的其他守卫应也见过。”
君留山一句话点醒了众人。
大神官自身存在感弱,所以只要没有特意关注,事后都会忘记大神官的存在。
薛昌当时的动静闹得十分大,既然引起了朱和的注意,当时经手的守城将士肯定都会有相关印象。
若此人是大神官,事后大概都会忘记他的长相。
这是一条很好的突破口!
此时已至深夜,众人奔波许久。
到达桐城后先是薛净悟与人产生冲突,又是抿出薛昌和大神官这条线索。
早已身心俱疲。
众人散了之后,林眉跟着君留山回房。
近日发生了许多事情,从九蛮都城出来,她都没怎么好好歇过。
两人盖好被子,相拥而眠。
第二日两人醒来,天已大亮。
洗漱好后,林眉慢吞吞地被君留山拉上餐桌。
慢吞吞地吃完饭,最后实在挨不住,又被君留山送回房中睡了。
一大早,暗卫们便在守城士兵处打探关于是否有将士记得大神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