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
宋绮欢重新涂了口脂,理了衣裳,正准备下楼,一群模样俊俏的小倌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是个武生,冲她笑道:“夫人这就走了?”
“嗯。”宋绮欢蹙眉道:“少不得要回去应付那个蠢货。”
武生笑容暧昧地斟了茶,递给她道:“夫人不知何时才能再来,喝奴一盏茶再走吧。”
宋绮欢打量他一眼,见他生得的确不错,接过来啜了一口,软着嗓音道:“得了,左不过两日我就来了,缠什么?”
“奴等着夫人。”
随后又是一阵不可言说的声音,隔壁,宁世镜和陈思趴在隔板上听着,皆是无语。
不多时,那武生悄悄掀了帘子进来,对二人拱手道:“少爷,小姐,得手了。”
宁世镜格外兴奋,“东西拿到了吗?”
武生笑了笑,将衣袖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只听挂啦一声,二人顿时睁大了眼睛。
戒指、手帕、香囊、以及精巧的玉佩,女儿家身上的物事,应有尽有。
陈思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
宁世镜用两根手指拎起了帕子的一角,随后嫌弃地丢开,“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陈思却接过了帕子,绕在指尖,神秘一笑,“这你就不懂了,这些东西可是大有用处。”
见状,宁世镜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眯着眼睛道:“我怎么觉得,你跟妹妹说话的腔调越来越像了?”
“放手!”陈思不自在地拍开了他,揉着脸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听说过?”
出了百戏楼,二人走在街上,正行着,却见一个肥硕的身影迎面而来,宁世镜顿时变了脸色。
“出双入对,真是叫人羡慕啊。”
说话的正是刘志,自打秋猎以后,此人便销声匿迹了,眼下面颊有些消瘦了,可身躯依旧庞大,宁世镜凉凉道:“刘大人醒酒了?”
刘志重重一抖,天知道,宁兮瑶非要跟他比箭,比完了宁致远就在酒宴上为难他,差点把他灌出后遗症来,生生在家躺了好几天。
“放肆!”刘志呵斥道:“黄口小儿,老夫的年纪与你爹一般大,你竟敢不敬尊长?”
宁世镜最近也学聪明了不少,仿佛有些疑惑,“那小陈大人还比我小两岁了,你的年纪都能做她的父亲了,怎么还死皮赖脸要娶人家呢?”
身后,陈思嘴角抽了一下,每次遇到这种恶心人的事,只要宁世镜在场,总能让她笑出来。
玉佩香囊正搁在她怀中,陈思心思一动,正愁没人下手呢,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于是,她缓步上前,格外二人当中,刘志冷着脸道:“怎么,你还要袒护他不成?”
陈思清丽的面孔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恍若破云而出的日光,叫人想伸手去碰一碰,刘志瞬间被迷了眼,目眩神迷之际,手里竟多了样物事。
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精巧的香囊,粉色的绸缎上绣着合欢花,精美异常。
等他回过神来,俩人已经离开了,宁世镜还在嘟嘟囔囔,陈思却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风缠绵。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一笑留情吧!
刘志捏紧了香囊,脸上也泛起了猥琐的笑容,“走,回府!”
毓秀宫。
宁兮瑶叉腰立在门口,打量着有些落灰的牌匾,底下人立马会意,“娘娘放心,奴才待会儿就擦,保证擦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