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呢?这样趴着。”颜烛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茯苓边说边比划:“你之前带我回来的时候,不是说把那竹编花也带回来了?放哪儿了?”
颜烛想起那个沾了鲜血的竹编花,道:“我之前让李忠收着了,来勺水县的时候也带着,找不到么?”
茯苓把柜子打开,又伸头在里面翻,“我找了好几遍了……”
衣裳全翻出来,没找着,茯苓又走到床边,考虑要不要把床板掀起来看看。
两人的衣服都混在了一起,颜烛把铺在床上的衣裳整整齐齐的叠好,又收回柜子里。
一声巨响过后,茯苓已经把床板掀开了。
颜烛问道:“是重要之物么?”
“也不是,我就是找不到心里隔应,算了,丢了就丢了。”茯苓伸手想把床板掀了回来,被颜烛拦住,站在了一边,颜烛把床板还原,又拿了帕子给茯苓细细的擦拭手上的灰。
“天还没黑呢,这么大动静?”邱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茯苓,你锅上还煮着粥呢!”
“对了!我给忘了!我今晚做了饭!”茯苓一拍脑袋,拉着颜烛跑了出去。
茯苓没到,柳晚晴、张发财、王有钱,包括李忠都奉命坐在了桌子旁。
江湖人不拘小节,人多坐在一起吃饭热闹。
桌上的菜式很丰富,不少都是江南菜,狮子头、醋鱼、油焖春笋、糯米丸子……
红的红、黄的黄,颜色鲜亮,酱油、醋、小葱配合的恰当,放在白瓷盘里,卖相非常好。
张发财和王有钱眼睛直直的盯着菜,手上握着筷子,蓄势待发。
颜烛眼里写满了惊叹:“你会做江南菜?”
“不会啊,”茯苓端出来一个瓦罐,里面是白粥,粥水清亮,“酒楼里的菜不都长这个样么?我照着做的。”
邱毅从后面跟上来,手里端着一晚白饭,一碟咸菜。
柳晚晴不解的问道:“今日菜这么好,你为何还要用咸菜下饭?”
邱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茯苓,什么话也没说,坐下就着咸菜开始吃饭。
他心想,这会儿说了也没人信,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人一齐,开始动筷子,吃了第一口,所有人的脸色俱是一变。
这菜看起来确实是美味佳肴,只有一个缺点——不适合吃。
李忠起身,抱拳道:“公子,属下身份卑贱,与公子同桌实在惶恐,恕难从命。”
话里很有几分忠臣义士的悲壮,仿佛不是要他同桌吃饭,是逼他欺君造反。
柳晚晴拿出手帕掩嘴,把口里的丸子吐出来,包在了里面,保持着大家闺秀的微笑道:“我突然想起刘大夫找我有事,得回一趟安济坊。”
说完莲步轻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坐在她身边的张发财,嘴里塞了一块春笋,吞又实在吞不下去,吐又不敢吐出来。
“老大、粥好像、没熟。”王有钱用勺子舀起一勺粥,粥水倾斜而下,粥米粒粒分明。
“何止是没干,这粥把水滤干净,又是一把好米。”邱毅看一眼颜烛,故作惊讶的对茯苓说:“哎呀,你看看你家颜公子,脸色怎么这么差呀?”
茯苓转过头,颜烛与他对视一眼,很快转过视线,有些心虚的端着茶杯。
茯苓伸手把他手里的茶杯夺过来,青瓷杯里躺着一块醋鱼。
茯苓那杯子丢在桌上,瘪嘴道:“真那么难吃?”
颜烛揽住他,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君子远庖厨,这不怪你。”
邱毅在旁边笑:“君子远庖厨,用饭食害人性命实在不磊落!”
“你他妈给我闭嘴,”茯苓自己尝了一口,脸一黑,也不说味道如何了,“那我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就浪费了?这不行,得遭雷劈。”
他想了想,道:“钱大人不是说病了吗?给他送过去补补身子。”
颜烛笑起来,吩咐李忠:“让人用食盒装好了送到钱大人那儿去,务必要让他吃完了再回来。”
李忠领命,带着食盒到了钱衡的院子。
他是颜烛的人,钱衡不敢不见,只好让人把他迎进来。
李忠把饭菜一碟一碟的拿出来,摆在钱衡面前。
“殿下听闻钱大人抱恙,很是担心,让最好的厨子做了几道菜,给大人补补身子。”
钱衡不知道颜烛这是何意,按理来说,颜烛如果此时要杀他,方法有千万种,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害他。
钱衡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当下就明白了。
颜烛不是要害他,是要整他。
这菜看起来美味精致,谁知道味道竟如此可怕!他又不能开口说难吃,也无法让人作证,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吃第二口,钱衡认为,黄连竟也算不得什么了。
起码黄连是正经黄连,苦也是正经苦。
这菜,光看外观,根本猜不透会吃到多**的味道。
李忠手握腰间宝剑,和三个暗卫围着钱衡站着,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
“钱大人快些吃吧,都吃完我才好回去复命。”
钱衡碰着碗,万念俱灰的捏着筷子。
他本来只是假装称病在家,谁知吃完了这顿饭,真的病倒了,上吐下泻,在家一连躺了三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完成榜单字数了【躺平】
各位少侠,我得缓两天,周四继续更新!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包容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