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有些不确定,她是否还在意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太子,为什么府里来了新妃她无所谓,还颇事不关己的悉心关照。
把两个别有用心的女子安排在他的寝宫旁,她就一点都不担心...
既然要虚怀若谷,谦恭贤惠,还避他尤不及,恨不能搬到王府墙外去住,这会又一个人在这里哭什么?
可所有的这些意难平,都在刚才那一眼里土崩瓦解。
伸手探到她眼前,他想拭去她的眼泪,指腹刚触及一点冰凉,对方立刻把小脸埋进榻内,整个身子像小猫一样缩在一起。
有的人喝了酒多言,有的人喝了酒嗜睡,有的人喝了酒壮胆,但没有听说谁喝了酒会哄女孩的。
他收回被晾在半空的手,握拳垂下,开始喃喃絮叨:
“两个新妃是皇后硬塞进府的,我顺水推舟收下,只是想看看她打的什么小算盘。”
“就算今日拒绝了她二人,后面也会源源不断的各种妃子送进来,还不如暂且收入府,找了理由再打发了。”
“让你安排她们的住处,是想树立你在府里的地位。”
“让你封妃,就是故意想气你,谁让你安排她俩离我那么近,我不喜欢。”
“大摆宴席是给皇后看的。”
“我对她俩没有任何想法,现在还没看清她们长啥样呢。”
“灵儿,灵儿...我不该大声对你讲话。”
自顾自的说了这一大番话,榻上的人也没反应,他有点焦急,到底怎么做她才肯原谅自己啊。
他坐到榻沿,晃她的肩头,想把她扳过来,却不想对方用尽全力僵住身子,任他怎么使力也一动不动。
真是个倔丫头!
酒精模糊了他的神识,他一把拎起蜷成一团的人,放到自己的腿上,他手劲忒大,掐的她胳膊生疼。
恼意渐起,怒气升腾,她一胳膊肘撞在他的肚子上,摔了他一个人仰马翻,软塌上的小方几连带着茶盏杯碟,哗啦啦应声落地。
哼,甩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就想把所有的伤害一笔勾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两手撑住,刚要站起,他突然伸手揽她歪在榻上,自己就地一个翻转,压在她的上面。
侥幸守身如玉的最后一只茶碗,不知被谁的腿粗鲁的扫到地上,“啪”的一声裂成碎片。
她被两只柱子似的胳膊圈在一方空间,呼吸里有酒的甘冽,抬眼便见他浑浊的眸光。
“陆渐离,你要干什么?”她低吼,双腿不停的扑棱,嘭的一声,膝盖也不知撞到了哪里,只见他闷哼一声,蜷起身子,歪向一旁,额头上立刻渗出了密密的汗。
林灵儿一时呆住,第一反应是“不妙,快逃。”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对方一只手“如来神掌”一般按住自己,动弹不得。
耳边幽幽传来牙齿缝里挤出的声音:“狠女人。”
“如来神掌”突然下移,拦腰把她捋到身边,另一只手从腰下穿过,两手合围,用力一箍,“狠女人”被送到嘴边。
牙齿相碰,唇瓣包覆,酒香顺着舌尖,被渡了过来。
仅残存的一点酒精,冲上脑门,林灵儿猛的打了个激灵,拼命反抗起来。
身体仿佛被巨龙缠住,越挣扎,缠的越紧,整个人快被揉碎,嘴巴被翻江倒海,喉头的呜咽刚至舌尖就被搅的稀碎。
在这场暴风骤雨中,对方似要把她抽筋拔骨,生吞入腹。
她呼吸不畅,耳鸣目眩,偏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情急之下,她贝齿用力,一下咬住入侵之物,甜腥在口腔内散开,对方怔愣住,呆滞不动。
警示结束,轻轻抵它出去,却不想又被抵着回来,淡淡的血腥味点燃了它的兴奋,金蛇狂舞,黄龙出洞,风扫残云般汲取。
杏目圆睁,柳眉轻蹙,一狠心,她闭着眼睛使劲,“咔哧”一声,血液喷涌,瞬间溢满两人的口腔。
巨大的痛感让他瞬间清醒,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满是疑惑,啐一口血浆,他失声道:“灵儿,你没事吧。”
身上登时解绑,新鲜的空气瞬间冲入喉头,林灵儿大声咳嗽起来。
待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林灵儿跌入软榻,她面色惨白,樱桃丰唇被鲜血浸染后,诡异而妖艳。
手缓缓指向屋门,轻轻张开渗血的双唇,她徐徐突出一个“滚”字,其态可恐,骇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