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解释了，赶紧做菜，我还忙着开业呢，没空听你自欺欺人。”白芷说着，推开程家菜馆的门。
“开业？”程丁香被气到了，冷笑道，“你开什么业？你程家菜馆现在还有能做菜的人吗？厨子是谁，你吗？”
最后两个字，被她说得讥讽至极。
然而更多的嘲讽话没再说出来，因为她看清楚大厅里面的样子——
程家菜馆是淮市知名的餐馆，响当当的招牌，自然是又大又气派，偏向传统古风，很有特色。
但现在，里面基本被清空了，装修从传统风改向现代冷硬风，不像是餐馆，更像是……科技馆。
尤其是里面整整齐齐像是电影院一样，摆放着的无数椅子，和坐在椅子上的男女老少。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们一人拿着一个头盔，都是一脸茫然。
“这是……”向北隐一怔。
“和你没关系，你做菜。”白芷淡定地说。
“白芷！”向北隐眉头皱得更紧，紧紧盯着她。
他就不明白，那个对他深情的傻丫头，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北隐，不和她废话了，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程丁香冷笑，白芷在她的眼里，已经是个因为刺激快要疯了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将程家菜卖出去，又搞这么多幺蛾子。
从她将向北隐轰出去，又用钱卖了程家菜之后，程丁香就再也不把程白芷看在眼里。
会想要让她不痛快，和她一天开业，都是因为……以前的嫉妒。
向北隐果然不再说什么，抿着唇，沉默地走进了程家菜馆的厨房。
程丁香带着两个帮厨，给他帮忙。
要用的食材全都送了过来，一样样全都放在厨房，很快，火升了起来，嘭嘭嘭做菜的声音响起。
全叔想要靠近，都被程丁香驱赶。
“抱歉，北隐做菜不能让人打扰。”她声音冷硬地说。
全叔气冲冲回来，念叨：“真是人心易变，人心易变，以前他哪是这样的！”
白芷递给他一杯水，安抚道：“没事，她这是怕我们再做什么，全叔，来坐着歇会儿。”
全叔接过水杯，坐下，而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转头问她：“你让我雇他们做什么？还有这个是什么？”
他很茫然。
白芷消失了五十天，回来就带着一车头盔，又要求他找雇佣一些人，只雇佣一天，男女老少都要有。
全叔没明白，但程恩在的时候他听程恩的，程恩走了，现在他就听白芷的。
“采集数据，至于这个……”白芷拍了拍头盔，露出笑容，“当然是我们程家菜以后的特色了。”
全叔茫然脸。
这时候，帮厨端出来第一道菜。
白芷招呼大家戴上头盔，她自己也戴上了。
这个头盔和一般头盔不一样，很轻便，可以调节大小，就算是小孩子也可以戴上。而且是半包的，盖住整个头皮，只额前支出来一个小圆片，紧贴皮肤，头盔并不遮挡脸。
白芷接过那道菜，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而后递给全叔：“全叔，分给他们所有人，你也来一份？”
“哦……”全叔茫然执行。
雇佣来的这些人，同样一脸茫然。
他们今天看这儿找兼职，一天，给了一般兼职两天的钱，不少没事儿干的人都来了，却万万没想到，他们要做的——吃菜？
这家餐馆他们知道，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而且有些贵，位置不好订。
他们吃的次数并不多。
所有人都端着小碗，带着头盔，茫然地吃着。
白芷已经走到一旁的电脑前面，手指如风，飞快操控着，上面，一个个数据出现。
444茫然：“……你这是？”
白芷：“采集数据，我可以在异网上模拟一切，但需要参照数据，刚刚我的眼睛录入这道菜的样子，但人在食用的时候，美食带来的兴奋感和享受感，需要多数据参考。”
444：“……”没太懂。
但是没关系，它问：“所以你的意思，以后人类带上头盔，就可以在异网上享受美食，和在现实当中感觉一模一样？”
“当然！甚至会感觉更好，不会有食物弄在身上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白芷眼中闪动着光芒，“同时，这不是真正的用餐，不管吃什么，都不会有任何长胖的风险，甚至可以在里面，食用所有身体不允许食用的食物。”
“等等，就是说，糖尿病的患者，可以在里面吃很多甜食？”444问。
“当然，不仅如此，可以抹除任何负面情况，比如说刚刚拔了牙，不能吃任何东西，但在这里面，你的牙完好无损。比如说，不能食用高脂肪的东西，但在这里面，吃再多也只是精神享受，不会给身体带去任何负担。”
白芷勾唇，“点单之后立刻就能享用任何美食，无需等待，更加新奇的体验，更加实惠的价格，你会选择什么？”
444：“……那用餐的人，只是精神享受，如何满足身体需求？”
“饱腹感也只是一种感觉，是感觉，就能借助媒介，作用于人的身上。”
白芷手指敲得飞快，如同幻影一般，“但放心，一个正义的科学家，并不会做有损人身体的事情，我在头盔的能量槽处注入了初代营养液，会补足带着头盔那人所需要的营养，从皮肤进入血管，而后摄入身体。”
她顿了顿，补了句：“我其实一直觉得营养液是比食物更健康安全的东西，毕竟我看过这个社会的一些报道，很多乱七八糟对人不好的东西，都用在了食物上面。”
444想了想白芷的头盔，又想了想这个异网用餐，同样的程家菜、没有任何负担、更好的环境、抹除任何负面情况的用餐……
默默为程丁香和向北隐点蜡。
哦，还有那些买了程家菜秘方的师兄师姐们……
一道道菜被送了出来，每人每道菜都吃了一口，越吃越享受，白芷发现自己的数据是平淡无波之后，就不自己品尝了。
只在电脑前面，疯狂操控。
444一直在脑袋里面观察着，好一会儿，它咽咽并不存在的口水，看着那些菜，缓缓问了句——
“那个，主人，那我可以连上异网用餐吗？”
所有的程家菜做完，足足花了一天，那些兼职的人，个个一脸高兴地拿着钱，心满意足走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今天这兼职目的是什么，但吃了那么多好吃至极的美食，竟然不仅不花钱，还有钱拿！
这些人都高兴坏了，乐颠颠离开程家菜馆。
向北隐和程丁香出来的时候，则是全程黑着脸，尤其是向北隐，抿着唇，看白芷的视线，像是她做了多大的错事一般。
白芷不理会他们，数据已经全部采集，她合上电脑，心满意足。
向北隐见她看都不看自己，更加不快，忍不住道：“白芷，我做的程家菜，你没有吃，都给他们吃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还以为是她怀念程家菜，想要再吃一次，万万没想到，帮厨竟然告诉他——
程白芷只吃了一口就没吃了，他做的那些好菜，竟然就进了那些普通人的肚子里面！
向北隐很不高兴。
“我对你做的菜没兴趣，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白芷摆摆手，如同驱赶苍蝇一样，“没你事了，你走吧。”
向北隐呼吸都变重了。
程丁香冷笑：“姐，忘了告诉你了，我们程家菜和你一天开业，你要是那天没客人，就过来用餐吧，我们给你免单。”
主厨都没有，能有什么客人？！
她的讥讽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同一天开业？”白芷看向她，眼中带着一点诧异。
她忙着做头盔，都没关注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要和她同一天开业。
这是……找死？
“对！”程丁香扬了扬下巴，“还有十天，已经有不少顾客打电话咨询了，我们店就在斜对面，你要是没生意，提前打个电话，我们给你留位置。”
说是留位置，话语里却满是嘲讽。
白芷挑了挑眉，微微笑：“那对不起，你们要是没生意，我不会给你们留位置。”
程丁香：“你——”
向北隐拉住她，长叹口气：“算了，她想在口头上占些便宜，就随她吧，到底是你堂姐，到底……一起长大。”
后面四个字，就是说他和程白芷了。
程丁香一听，嘴角微微扬起：“你也只能在口头上占些便宜了，九月一日，我等着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程家菜，在你手上没落了，但在我手上，我会让它彻底扬名！程家菜，程是程丁香的程！”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
全叔气得发抖，系统444也怒道——
“过分！生气！主人，你应该狠狠骂回去！”
白芷：“……你见我喜欢废话吗？”
444：“……”不喜欢，都是直接弄得生不如死。
444再次抖了起来。
而走出程家菜馆的程丁香和向北隐也停下了脚，程丁香咬着牙恨恨道——
“程白芷是真的过分，竟然将程家菜的秘方卖出去，看她这态度，肯定不会收回来，甚至是故意给我们找麻烦！以后，程家菜就不是我们独一份的了。”
向北隐也叹口气，拍了拍程丁香：“她卖都卖了，好在只有我们会全部程家菜，我相信，凭借我们的努力，淮市最出名的程家菜，一定是我们。”
“对！一定是我们，也只会是我们！”程丁香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任由程白芷再给他们找什么麻烦，他们强强联手，都无所畏惧，她没招了，他们很快就会让她知道——什么是后悔！
还有十天，他们辉煌的开始。
也会是程白芷丢人的开始！
十天转瞬即逝。
九月一日，两家程家菜同时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