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到这样浓密的沙尘,余温感觉很不舒服。
不曾想,系统却严肃拒绝了她:“考验介绍一共需要15分钟,不允许游客离开。结束后,将为各位分别安排住所。”
余温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吸了一肚子的浮尘,胸口更闷。
她嫌系统抑扬顿挫的强调太啰嗦,主动点向了每一个时空后的灰色圆圈问号。
在许玲他们的考验后面,有小字注释道:“您的同期游客在上一时空的结果为C,很不理想,距离全员淘汰的D评级仅有一步之遥。”
“需要提醒的是,游客们在不同时空的平均结果评级为A级及以上时,才能够全员通关。”
余温算了一下,如果按照12345分别给等级赋值的话,她、丁茂砚和荆斐宁他们至少得打出“SSA”的评级,才能通关。
啊,脑仁更疼了。
她皱着眉头,看向自己和周安初的考验注释——
“您所在的时空继承了许玲和宋君二人的成果,即「勉强保护了原有的沙棘和刺槐,没能挡住大批的沙尘风暴」的局面。您和周安初需要在此基础上,完成「购买沙棘和刺槐」的任务。”
“具体购买沙棘和刺槐树的流程为:郑板农家乐的采购车队将在3天后启程,耗时3天,最终到达集市所在的县城。在那里,游客们有3天的时间完成购买,最后原路返程,完成任务。”
“注:购买的沙棘和刺槐树越多,后续时空的任务将会越顺利。”
“为方便计,不同景点副本里同样选择该双子星任务、并继承同一时空评级的游客会进入同一考验,但彼此之间不构成鲜明的竞争关系。”
周安初消化着这些信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一个时空和另一个时空之间,明明无法沟通,却有着buff和debuff的传递。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黄沙满天的糟糕环境,就和宋君和许玲打出的结果分不开干系。
同样的,他和余温必须得打出尽可能高的评级,才能为后面的伙伴们创造更有利的条件。
压力不可谓不大。
一旁,余温觉得她已经不能在这样露天的环境下呆足15分钟,干脆不顾众人的眼光,直接从仓库里掏出一个帐篷,把自己藏了进去。
“你也进来吧。”她捂着鼻子,对周安初说道。
对方摇了摇头,不想错过外面的情况。
余温嫌弃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和对方隔着一个透明的帘子,沟通着:“双子星果然是双子星,说是不存在对抗,可也没有留给我们合作闯关的余地。”
“本以为是大家成为并联的灯泡,群策群力。却不曾想是串联出来的,一个完蛋,全员翻车。”
余温蹙着眉头,看向前方争先恐后地向系统请教规则细节的游客们,更加觉得系统神坑。
“还有这么多从别的副本进入这个时空的人。”她说着,愈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跟不上趟儿,“只希望他们不要添乱就好了。”
帐篷外,周安初察觉到余温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劝阻道:“很难受吗?先歇一会儿,外面我在盯。”
余温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
虽然情况不能更糟糕,但幸好,还有一个靠谱的周安初在。
众人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后面都差不多和余温一样,是硬靠着钢铁般的意志和体格,熬过了浓重风沙里的15分钟。
离开时,余温谢绝了周安初想要扶她、甚至背她的好意,强打着精神走到他们的住所。
他们分到的是一间和郑蜂蜜家差不多格局的农家小院。
余温看到它的第一瞬间,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大”字。
大大的铁门,高高的屋门,四面朝阳的窗子,以及黑乎乎的烟囱,每一处都比城市里的建筑要敞亮不少。
然而她却不由得蹙起眉头。
这样的房屋架构意味着,屋内根本无法彻底抵御沙尘暴的攻击。
然而,与余温并肩走回小院里的周安初却不这么想。
他自和余温两个人单独相处的那一瞬间起,心里就生成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有一支羽毛在心间搔痒,令人不由得激动与紧张。
而这种感觉,在和她并肩走到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屋时,攀到了最顶峰。
就好像,这里是他和她的家。
周安初不敢去看余温,他偏过头,先把对方安排在堂屋的大花木椅上。自己则打上一桶水,提起清洁工具,把最亮堂宽敞的一间屋子收拾给余温住。
余温想要帮忙,可身体确实难受的不得了。她第一次接触这样高密度的沙尘,此时觉得胸闷,头痛,甚至额头也有一些发热。索性没有反驳对方的安排,只想赶紧吃点药,睡上一觉。
她还记得魏浒的教训,在考验里受到的伤,出了考验才能恢复。就是不知道,其余身体的负面状况是否也是如此。
周安初动作快得很,仅仅10多分钟,就整理出了一间干净舒适的屋子,过来寻她。
“哪里不舒服?”他担心道。
对方的状况似乎有些更严重了。
余温坐到炕沿上,手贴在胸口上,缓缓开口:“头疼……快喘不上气了。”
哪怕进了室内,她却仍旧感觉自己要被这无处不在的沙尘给埋进去。
“还有呢?”周安初继续道。
余温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却蓦然一怔,转而道:“没了……”
说着,她微微抬起眼皮,眸光中闪过一丝窘迫的神色。
“真没了。”余温低头,重复道,“已经吃过药。我先睡一觉,缓过劲儿来……或许会好些。”
“嗯。”周安初眼神里都是担忧,“那你先休息,有事叫我。
“好。麻烦你了。”
“应该的。”
周安初合上门,看着这到处都积着浮沙的屋子,打算先彻底做一遍打扫,再洒些水,让空气里的沙尘含量不至于那么多。
屋子里,余温捂着胸口侧躺下,眉头紧皱。
其实……她不只是头和喉咙难受,胸口尤其疼,发闷的疼。
可这些,余温实在不好意思和周安初一个大男人说。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外面末日般的天色,心里渐渐升起一股浓浓的宿命感。
突然,好想念她的死鬼男友啊……
可是对方会不会在忙呢?
不管了,她很难受,想要一个爱人的抱抱。
昏昏欲睡间,余温最终摸出了从郑蜂蜜那里夺来的POS机,迷迷糊糊地把自己的信用卡贴上,刷了一笔最昂贵的50万交易。
“宝贝?”
朦胧中,余温依稀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袁培的面孔,不觉嘴角一扬,连胸口的气促都恍惚舒缓了许多。
男人面色凝重,两步上前。
余温却疲倦得厉害,缓缓伸出手,指尖刚一搭上爱人的掌心,便眼前一黑,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真好,男朋友又在她身边了,她想。
水泥地上,袁培伸出手,心疼地轻轻摸上女友的软发。同时接过POS机和信用卡,目光阴沉地扫过她枕边散落的药盒。
退烧药,止咳药……袁培眉头紧蹙。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抬起头,尤为抵触地看向这四扇老旧的推合窗子,直想问问到底是队伍里的谁,把她安排在这么个易透风沙的地方?
女友看起来很是疲惫,好不容易睡下,袁培不忍心叫起她。刚要起身干活儿,却听到身后传来的推门声。
进来的,是个他从没见过的高大男人,身着家居服,双手各戴着一双亮粉色的橡胶手套。
袁培眉头一皱。
是新好友吗?为什么不敲门?
不曾想,更为离谱的是,对方周身竟然环绕着领土被侵犯的气势,释放出一种当家作主的威严感。几步上前,戒备地低问道:“你是谁?”
袁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