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赵修槿一改往日温和,针锋相对道:“听指令的才是西厂好狗,剩下那些顽劣的,留着也无用。”
郑阙冷笑两声,抱拳道:“那奴才就是那条顽劣的狗,殿下若是瞧着不顺眼,就去皇上那里告状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笃定赵修槿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有嘉和帝和郑全贵撑腰,到哪儿不是横着走呢。
可就在这时,刺耳的铳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了郑阙的惨叫,凄厉渗人,惊飞了枝头的麻雀,惊动了巡逻的御林军。
御林军将御膳房的进出口围得水泄不通,一见持铳的人是太子殿下,立马躬身请安。
赵修槿收起火铳,一边走向郑阙,一边用锦帕擦拭手指,又将锦帕丢在郑阙的脸上,“腌臜阉患,死不足惜。来人,将此人送去司礼监,孤倒要看看,郑全贵敢不敢包庇他!”
御林军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招惹西厂的头目,可太子已发话,又不得不从。
半个时辰后。
司礼监。
太医为郑阙止了血,叮嘱了几句,朝坐在玫瑰椅上的郑全贵一揖,背起药箱离开。
郑全贵拨弄着角几上的插花,全然没理郑阙的诉苦。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连太子都敢顶撞,活腻歪了!”
郑阙忍着痛,磨牙道:“孩儿从未招惹过太子,是太子一再相逼,故意找茬!义父应该知道咱们的处境,太子看不惯宦官掌权,一旦他登基为帝,咱们都要做刀下亡魂。”
“闭嘴。”郑全贵狠狠踢了他一脚,“要想活命,就夹着尾巴做人。在五皇子愿意回宫前,你给我老实点,别再出现在宫里。”
郑阙捂住小腿的伤口,惨白着脸道:“那孩儿奔着五皇子去了,顺便给义父做眼线,看看五皇子到底有没有夺嫡的本事。”
郑全贵闭闭眼,敛起火气,“狗东西,别去五皇子那里招人烦。老子不久前才说服五皇子,还要为他铺就很长的路。”
角几上摆放的盆栽向阳而生,散发勃勃生机,郑全贵给它取名为“青衣”。
——
从浮碧亭回来,赵修槿习惯性去往书房沐浴,却被张秉得拦在门前。
“皇命难违啊皇命难违,殿下今儿要是不回寝殿沐浴,老奴的项上人头可就要搬家了。”
赵修槿打量一眼,“孤瞧着还挺牢靠。”
张秉得一着急就会拍腿,“诶呦呦,老奴还想多伺候殿下几年呢。”
赵修槿点点他,调转脚步走进东暖阁。
因着汤浴,殿内弥漫着水汽,身穿红色寝裙的小娘子坐在池边,用脚拨弄着水花。
红色本就衬人肤色,加上水汽浸润,让她看上去白嫩如羊脂,垂腰的长发随意披散,平添妩媚。
这个模样的宁瑶,美得倾城绝代。
见男人缓缓走进来,宁瑶缩回腿,笑指着浴池,“这里面有好多花瓣,殿下用得惯吗?”
赵修槿随意瞥一眼,并不稀奇,抬手碰了碰宁瑶的侧颈,确定她还未沐浴,“以后不用等我,先用即可。”
“好呀。”宁瑶揉揉腰,坐得久了,哪哪儿都僵硬,她拉着赵修槿的手走到池边,作势要跳进去。
赵修槿眼疾手快,勾住她的腰,把人抱在怀里,低头凝睇她清澈的眼眸,见她没有那份心思,心知她没有意识到鸳鸯浴的真正目的。
“你不是看过避火图,没见到浴池中的场景?”
小妻子虽急色,却很单纯,单纯的让他既好笑又无奈。
宁瑶闭闭眼,抬手去捂他的嘴,“殿下小点声,外面有侍女。”
她才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看过那么邪乎的东西。
赵修槿扯开她的手,斜睨一眼冒着热气的汤池,忽然一个用力,将宁瑶推了下去。
“噗通”一声,适才还站在池边的女娇娥成了落汤的兔子,身子沉入水底。
宁瑶破水而出,抹了一把脸,皱着眉揉眼睛,心里充满了埋怨,“殿下作何推我?”
赵修槿没有回答,慢条斯理挑开盘扣,撇开身上的锦袍,只着中衣跨进池子,隔着很远靠在池壁上。
宁瑶斜觑他一眼,见他闭眼不理自己,又觑了几眼,最后自己慢吞吞地蹚过去,小幅度报复起来。她掬起一把水泼向男人的脸,扭头就跑。
可池底光滑,又碍于浮力,她哐地砸进水里,漂浮了起来。从赵修槿的视角,只能瞧见漂浮的长发和红色绸裙......
宁瑶站起来,深知丢人了,扭头看向池壁的男子,见他敛着笑,周身的热气腾腾地冒。
“有什么好笑的?”
赵修槿一本正经道:“刚刚太像水鬼了。”
宁瑶仰头深吸口气,别人家的妻子在夫君眼里都是美娇娘,只有她像水鬼。
她气不过,想要挽回颜面,于是开始在池中凫水。打从她和姐姐过了七岁生辰,父亲就招来女师傅教她们凫水,就怕将来在这方面吃了亏,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她游到赵修槿面前,露出一张娇颜,等着被褒奖,可出乎意料,赵修槿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任何夸赞之词。
当她瞧见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时,还是没有察觉异常,于是翁乎乎地抱怨:“小气。”
都不夸她。
可下一瞬,她就被赵修槿抓住手腕,扯进了怀里。
“啊...”额头撞在男子的胸膛上,宁瑶抬手捂住,不解地看向他,“怎么...唔...”
檀口被堵住,整个人在水中转了一个圈,后背狠狠抵在池壁上。
不同往日的温柔,赵修槿有些气急败坏地撬开她的贝齿。
柔软的唇瓣相碰,带着阵阵酥麻。湿.衫相依,击败了理智。赵修槿不给她考虑的机会,扣着她两只细腕,狠狠吻住。
宁瑶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感觉空气变得浅薄,哽咽着扭开头,“殿下...”
她不懂他为何忽然变脸,身子也变得硬如铠甲,而她却柔软似水,毫无抵御的力气。
赵修槿扳过她的下巴,定定看着她,没有解释一句,又吻了上去。
宁瑶头一次感觉亲吻并非享受,急得直捶他的肩。
直到把人欺负的娇气连连,快要闹脾气时,赵修槿才猛地拉开距离,蹚到另一头闭眼调息。
他没有诓骗她,太医局的诊单显示,她身子骨太弱,根本不适宜有孕,若是行了那档子事,必然要服用避子汤。避子汤是凉药,对身子危害太大。他的母后就是因为身子骨弱,最后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他赌不起。
宁瑶惊吓过度,愣愣看着对面的人,不知他在做什么,“殿下?”
赵修槿没理她,心中想着清欲的曲子。
宁瑶揉揉发疼的手腕,缩进水里,可怜巴巴盯着他,不懂自己明明没做错事,为何挨了惩罚?
刚刚那个吻,明显带着惩罚意味,唇都破了。
调整好情绪,赵修槿走过去,捞起水里的小妻子,跨上池边。
宁瑶哆嗦一下,蜷起身子,“布巾,布巾......”
赵修槿扯下椸架上的布巾,搭在她身上,走进寝殿,将人放在塌上,又从顶箱柜里取出干净的衣裙放在床边,自己则走进屏风更衣去了。
深夜,宁瑶爬起来,附在赵修槿左耳畔,小声道:“坏殿下,让你咬我,我也咬你。”
说着,她用贝齿磨了磨他的耳尖,又钻进被子里,咬了咬他的指尖。
赵修槿本就没有睡意,见她折腾来折腾去,抬手按住被子里的凸包,如愿听见了求饶的声音,才收回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