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贾珍做贼心虚,装的怒不可遏的样子,骂上几句,便托辞自己还要去衙门当值。
装模作样的挣扎几下,也就去了。
不多时,去请冯大夫的贾芹回来禀报:冯大夫出诊去了。
便是不出诊,也需休息几日,才能过来替蓉哥儿诊治。
王熙凤暗自叹气:冯大夫架子大,区区一个贾蓉害病,恐怕还请不动他。
前后脚跟儿的,去请老太太拿主意的贾瑞也回来禀报:老太太身体微恙,不能前来。
还请凤姐儿,全权处置此事。
王熙凤正自没个主意呢,不曾想,那贾蓉竟然不在地上扒拉了,呲溜溜就爬上了房顶!
李纨本就性子柔软,哪能拦得住他!
贾蔷贾蓝等人,倒是冲过去拉过贾蓉,却被他三脚两拳,都给干翻在地!
阶级社会,等级分明。
贾蓉是大房出身,这些贾氏旁支子弟,哪敢真正与他动手?!
只见贾蓉爬上屋顶,端着一个铜盆就敲:“噹噹那个叮,各位看官要听清!
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银。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在场之人。
虽大多数都是不学无术之辈,但也听出来了:贾蓉这是在骂东西二府啊!
大家被雷的外焦里嫩,还没有回过神来。
只听贾蓉又在敲盆摔瓦的嘶吼:“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奴仆皆硕鼠,父子成连襟!”
贾蓉破盆声音响亮,嗓门儿又大。
宁国府外,正踏着上马石准备翻身上马的贾珍闻听,顿时一个趔趄,一头栽下马来!
“快快快,去请老祖宗!”
扶着腰,一脸痛不欲生的贾珍气急败坏:“开祠堂!请族长!老夫要重重惩处这孽畜!”
贾蓉的动静,闹的实在是太大了!
就连尤氏都坐不住,赶忙跑来这边劝解。
“大奶奶,老夫人带话让问你,昨夜珍老爷入更之后,可在房里安歇?”
不一会儿,贾母身边的大丫鬟鸳鸯也赶来,低声问尤氏实情。
尤氏也知道贾珍的德性,贾蓉说的事情,那老污龟,还真干得出来!
但她乃是藤缠树,自己一家人,还指望靠着宁国府过活呢!
天可以塌,地可以陷,贾珍绝对不能倒。
只得如实回道:“鸳鸯姑娘,还请你去回禀老夫人,昨夜珍老爷喝了几杯喜酒,不胜酒力,便早早回房安歇了。”
那鸳鸯一听,也懒得理会真假,自己只管有一个结果,能回去禀报老夫人就好。
管他牛打死马,还是马踢死牛哩!
反正宁国府上,没有一个好东西!
贾蓉如此闹腾几天,宁国府也请来名医无数,替他诊治。
大夫们最后都各自摇头:此乃脑疾,非药石可医也!
既然大夫弄不了,宁国府道士和尚也请过几批,跳的他们腰酸背软,贾蓉的病情也不见好转。
没奈何了,贾府着实拖延不起,那就开祠堂罢!
贾氏祠堂一开,那阵仗可就大了去了:老老一辈儿的贾代儒、贾代修。
贾赦、贾效、贾敕、贾敬、贾琮,加上贾珍、贾琏、贾政,贾宝玉、贾环等人,统统到场。
贾蓉这厮,太可恶了!
咱贾家荣国府、宁国府里面,虽说男盗女唱是有的,一些龌龊事情,也是有的。
见提着人影子上场,好歹你不能捅破这张纸啊!
如今贾蓉,竟然连皮带肉都给扒拉下来...
啊呸!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这贾蓉天天爬房顶,敲着破盆,想方设法的编排荣、宁二府的不是。
好家伙,尽往见不得光的地方捅;哪里不方便,他专往那里整!
什么宝玉二爷不是男儿啊,什么奴仆偷鸡戏狗,什么主子男女通杀...
万万留不得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