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路安工作的时候不近人情，卢晴体会到了。
“累。”
姚路安从前有自己的原则，男女关系是男女关系，不带在路上。卢晴是他合作的第一个女朋友。
“我腿酸。”
“他说的对啊！”卢晴是讲理的，工作是工作，恋爱是恋爱，不能因为在谈恋爱就在拍摄中使小性子。这种事她做不出来。她自己开花店的，天天要见各色人，好歹也是一个小小生意人，这点心理素质没有那哪成呢！
“不行！”
“打住。”卢晴制止姚路安，坏人。
姚路安走上前去，拍她后背一下：“别直愣愣的。”
卢晴跟在他身后看他放水，水声潺潺，让她想起他们认识后的种种。姚路安总在教她怎么规避渣男，表现的最不认真，做的事却都挺认真。过了很久说：“姚路安，你认真了。”
这个女人真奇怪，累的不想动，还要给他按摩。姚路安就说：“你以后别做救世主。虽然你给我按摩我很感动，但这种行为说实话，挺傻的。”
姚路安站起来：“等着！”
姚路安坐在浴缸边上，长腿伸到门口，脚磕了一下卢晴的，笑了：“臭美。”
卢晴站在那看姚路安发火，大气不敢出。
“可那时我不知道有摄像机，我自在。现在我想到有机器跟着我，我不自在。”
“解乏吗？”
“怕人家哭，还特地把丑话说前头。你原来可不这样。”
……
卢晴并没像姚路安担心的那样，说她两句她就哭。她态度很好，学习很快，到了下午就收放自如了。看素材的时候甚至自夸起来：“我真是很有一点表演天赋是不是？”
“……”
“对不起对不起。”卢晴跟他道歉，然后小声说：“你越嚷嚷我越害怕，我越害怕越拍不好。恶性循环知道么？”
回到酒店后，姚路安脱衣服，卢晴看到他肩膀上深深的勒痕，什么都没说，拉他坐下，手按上去：“疼吗？”
“你还有力气行凶吗？”卢晴问他。
卢晴脾气好、配合度高，出发前以为是娇小姐说她几句就会哭，拍摄后发现她脸皮还挺厚，无论怎么说都不急眼。
“你知道远程协作模式吗？尤其很多在国外的拍摄项目，连摄影团队都临时组建。像我们这种常年在世界各地的团队很少，交付水平高，有没有导演都一样。换句话说，我，就是导演、编剧。”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你应该进门就躺那，说你什么都干不了。指挥别人去干。”
“表演个屁。”姚路安回她：“平常什么样这个工作就什么样，别刻意。”
“你管那么宽？”
“你温柔一点好不好？温柔点，我能听进去。”
“你怎么看出我搞不定她的？”
当初邀请卢晴，也带着一点发现一块美玉的心思。
卢晴打开来看，拍的可真美，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姚路安说这些的时候非常狂妄，卢晴却不觉得他吹牛。
“我不知道我平常什么样啊。”
“为什么没有导演什么的啊？”卢晴觉得奇怪，纪录片，连导演都没有？
卢晴心态好是心态好，但是太累了。
助理在一旁一边一丝设备一边笑，等卢晴走远了才说：“也有你搞不定的人。”
“驼背？”
心想你被人骗感情骗钱，你也什么都能放下。
“那你去泡澡。”
“怕我哭你就别说我。”卢晴跟他拌嘴，扭头跟摄影师走了。
到她那组镜头的时候，姚路安直接叫停：“你脊背太僵硬了。你是来旅行的还是上刑场的？”
大家显然习惯了他的坏脾气，坦然承认错误：“重拍重拍，下一次肯定对。”
“你拍不拍？”姚路安还是跟她横。
姚路安扛着那几个设备跟别人一起，也一点没歇着。这下知道他那些用不完的体力哪里来的了，日常练出来的！
“我都不知道，你拍的真好。”
“见多识广。”助理跟姚路安总结卢晴的状态：“这个小姐姐八成是因为遇到的人和事都挺多，所以抗压能力强。”
“不重要你还设置这么个角色？”卢晴不服，跟姚路安犟嘴。
“可我不想动。”
姚路安垂眸看她折腾，终于握住她手腕：“你不累？”
“那怎么就行了？你教教我。”
卢晴就不说话，安心帮他揉肩膀。揉了肩膀又去揉他手腕，有一瞬间掌心贴着他的，他的掌心有老茧，那都是爱好和工作留下的痕迹。
翻译问卢晴：“你怎么不跟姚路安生气啊？”
“卢晴！”姚路安板着脸。
卢晴一想也对。
“随便拍的。”
“又不是拍旅游大片，没那么多事儿。纪录片讲求真实。你的作用是串起我们的人物故事和风景线，换句话说，你不重要。”
“嗯！”卢晴点头：“我想看看你认真以后有什么不一样。”
“……这样呢？”卢晴态度好，微微放松，问姚路安。
“整个组你最轻松。”
“对对对。”化妆师在一边说：“特别自然。好多镜头我都觉得特别美。跟专业演员不一样，但就是又自然又好看。”
“行。”卢晴点头：“你给我放水，我要泡澡。”
“还行。”
姚路安一向眼光好。
下车的时候拉住卢晴胳膊对她说：“我工作时候脾气不好，说你你不能哭。”
姚路安发来她在窗前看海睡着的视频：“就这样。”
姚路安闻言回头看了卢晴一眼：“粉底防晒打打吧，她应该不禁晒。”
“傻子。”
“行。今天两个造型都画基础妆。这活，轻松。”
“这样，你才能拿捏住别人。而不是被人拿捏。”
姚路安没讲话。
卢晴突然有点紧张，问姚路安：“我要表演吗？”
“尤其是那组镜头，就是侧脸那组，风吹着头发，有沉淀感。真的绝了。”
他们从大太阳拍到月朗星稀，场景不停的换，卢晴腿要折了。准备最后一个场景前，姚路安问她：“累吗？”
“这组镜头没一个能用的。这构图对吗？动线对吗？”
“拍拍拍。”
拍摄不到一个小时，就训了别人两顿。
“不然？把你扔酒店？让你自己玩？在街上被人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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