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叶修安同样客气地亲自送杜唯华出门,两人同样的笑容在其他人看来别有一番滋味。
只有叶达辰皱起眉头道,“你又在想什么鬼点子?杜唯华可是周世举和章启峦那条线的人。”
叶修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不仅是敌人,也是杜羽蘅的爹,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爹又怎么了,也不是什么好爹。”
“不管好爹坏爹,是个爹眼前就要客气点儿!”
叶修安嘴角抽动,恨不得把叶达辰的脑子拨开来看看里面到底缺了什么。
这边叶修安牵制了所有人的目光,那边宋淼和杜唯华进展很快,只是杜唯华要找到那人,还得费一番功夫。
宋淼写信来说,已经打听到魏之鹏的前任县令及其家眷的下落,但结果出人意料。
魏之鹏的前任姓金,这位金县令做了三年云梦泽的县令,和魏之鹏一样,尽心为上司捞钱,可是不知怎么,还是被换掉了。
据宋淼猜测,应该是交钱不够快不够多,跟他的继任魏之鹏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卸任的金县令照惯例携夫人家眷返回原籍,可是他们没能等到回乡就死了。
“一家十一口,尽数殒命,当地官员判之为行船意外,船沉而死,但我详问当时仵作,每人颈上都有致命伤,乃先杀再沉船致死。其中死者年纪最大者为金某父母,七十余寿,最小者为金某幼子,年仅三岁,死者脸上都可见惊恐之色。闻之不甚悲惨。”
叶修安叩了叩桌子,“颈上致命伤再沉船,听起来像是江湖上杀人劫财的手法。”
叶达辰点点头,“好像是,不过江洋大盗一般都是为了求财,很少会把老弱妇孺都全杀光,这点倒是奇怪。”
“难怪魏之鹏当时害怕成那样,章启峦的手段果然狠辣。”
“修安,你的意思是?”
“章启峦不仅在账本上谨慎,连用过的人都要处理,不管是不是忠心的,只要无用就全部除掉,甚至连家眷都不放过,难怪他如此有恃无恐。”
叶达辰皱起眉头,“那修安,我们怎么做?你上次说要把章启峦的案子做成铁案,到底是什么计划?”
叶修安又恢复了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一回我不会在章启峦贪污受贿上下功夫了,就让章启峦死死守着那些秘密吧。他不是喜欢养杀手么,这一回我就让他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
“那些杀手?查他们有什么用?”
“你忘了大晏律法了?官员一律不许结交江湖势力,否则视同……”
“谋逆叛国!修安,这个好!”
“魏之鹏的谋逆罪是假的,但章启峦的谋逆却是真凭实据的,等我治了他的罪,我看京里的贵人们还怎么保他。”
叶修安摩拳擦掌,简直等不及那天的到来,而宋淼也很快带着人回来了。
宋淼没有再打探到更多重要内容,只说已将前面的消息修书给杜唯则,现在一切的根本恐怕要着落到杜唯则身上了。
听完叶修安的计划,宋淼沉吟着点点头,又道,“这个法子倒是出其不意,章启峦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方向着力。不过就此定罪还是苍白了些,我们必须做足准备,这一次不能再失手了。”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章启峦现在戒备心很强,实在是有些难办。”
“你之前不是对杜唯华特别客气么?据我所知,他这个县令就是当年娶了杜羽蘅的母亲才做上的,像他这种人,为了往上爬会不折一切手段,哪怕是踩着别人的尸骨。”
叶修安思量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这段时间这么多人来看过我,我还没有回过礼数,不如就借杜府的宅子一用吧。”
第二日,叶修安就亲自上衙门见杜唯华,说听闻杜家先祖置下的宅子大气典雅,想借来宴请一回来访的客人。
杜唯华听说来的客人都是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都是平时自己无法结交的,当下大喜过望。
这可是最露脸的机会了!又能显出自己受钦差重视,又能顺势结交更多的人,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了!
杜唯华回府将这事告诉杜家二老,杜老爷比杜唯华更兴奋,吩咐罗氏又是准备上好食材,又是做新衣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杜老爷才是知县呢。
只有羽蘅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一下。
叶修安请客要请到自己家来,他到底要干什么?
不管大家怎么想,钦差宴客的事就这样热闹地准备起来了。
罗氏这一回彻底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将古老的杜府焕然一新,又向柳芜请教了许多京里的习惯和规矩,重新训练府里的下人,力保不让别人笑话。
杜家二老也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坚决不让苏氏出来见人,连羽然都拘在房里,免得惊扰了贵客。
到了宴客这日,叶修安一早来到杜府,先去拜见杜家二老和其他主人。
柳芜因为羽蘅的关系,也盛装出来见一见这位曾经帮过羽蘅的钦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