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嘛,就是纯粹不想干活儿。
这懒散样儿连叶达辰都看不下去了。
这日下午,叶达辰下值进了一家酒馆,叶修安正在雅间里小憩。
叶达辰脱下甲胄重重放在桌子上,金属碰撞的响声把叶修安吓了一跳。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看清是叶达辰才松了一口气。
“哎哟喂,这侍卫长没做几天,脾气还大起来了。”
原来叶达辰因为是叶家嫡子的缘故,被叶老爷送去京畿卫做了侍卫长。
叶达辰大口喝干了茶壶里的水,又重重一放茶杯,“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御史当的什么值,干的什么活儿啊!回京以来就没见你干过正事!”
叶修安重新躺回榻上,“干什么正事,这朝堂里君是君臣是臣,人人都和谐的很,我还有什么事儿可干。”
“你!……”叶达辰一句话没说完,门又开了。
“修安的意思是说,到处都是秦桓的人,困住了他的手脚,他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事。”
进来的人是杜唯则,他也是一身官服,明显刚下值。
叶达辰见了杜唯则有些不好意思。
杜唯则武艺高强,还立了几次功,才做了五品侍卫;而自己本事不如他,却靠爹直接做了四品侍卫长。
这兄弟还怎么处嘛!
可是杜唯则却丝毫不以为意,“这京城里,闷得慌,还不如江陵。”
“哈哈哈!”叶修安又跳了起来,“杜大哥真是我的知己!达辰,你好好当值,不要跟我们学。伙计!再上两壶茶来!”
小伙计端进茶来,叶达辰给二人满上道,“岂止京城,满天下都是秦桓的人,那咱们也不能真的就被他们这么困住啊,以后你还怎么争取身份?”
“你急什么,咱们这几个官衔还是热乎的,先冷一阵再说。”叶修安道。
“嗯,现在我们正让别人眼热,是该低调点,正所谓一动然后一静,动静相宜然后避实趋虚,找准弱点才能一击制胜。”杜唯则道。
叶修安大笑起来,“杜大哥,这要是酒,我真要跟你干三杯!”
“好好好!”叶达辰气急,“现在你们说的都对!那以后怎么办?秦桓又不可能放过我们,我们就一直低调着?”
叶修安和杜唯则对视一眼,“这就要看宋先生的了。”
“宋淼?他能干什么?”
叶达辰一愣,怎么也想不到这事会着落到宋淼身上,更是打死也想不到宋淼现在会在哪儿。
……
宋淼正在惜缘楼里。
惜缘楼是胭脂街上有名的妓院,楼不算大,但姑娘们尤其可人,在风月场中很得客人的欢心。
宋淼现在就坐在房间里消遣,端着一杯酒向对面的姑娘道,“来呀,喝啊。”
对面那个,其实也不能算姑娘了,毕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再如何打扮也见老了。
只见她冷着一张脸道,“我说过了,不喝,要喝找别的姑娘喝去。”
“我不,我就找你喝!”
叶达辰要是看见这样的宋淼,估计眼珠子都要掉地上。
这么一点脾气都没有,还做低伏小,委屈吧啦的,真的是宋淼?!
四十多的老姑娘还是没好气,“说过多少回,叫你别来,耽误我做生意还影响我心情!”
“真不想叫我来,你别开门让我进来啊!再说了,现在还没天黑,你哪儿有生意?”
宋淼左右扫视一眼,又往老姑娘跟前凑了凑,“我这一趟走了半年多,你惦记我没有?我可是想着你,江陵的妓院我一次都没去!”
老姑娘终于忍无可忍,找伙计把宋淼赶了出去。
宋淼在大门口摔了个屁股墩儿,还没事人儿一样地站起来,朝楼上窗户挥了挥手,才转身晃晃悠悠回去。
楼上窗户里的老姑娘看着他走远,脸上轻轻一笑,又添了几分愁容。
……
不管这些人各自在愁什么,羽蘅最近可是快乐得不行,因为刚认识的陈溪南真是太好玩啦!
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儿,却有着男子的直爽和洒脱,每日专带着羽蘅往稀奇古怪的地方钻。
今日去逛石场,明日去看印书,有一次还带着羽蘅一起女扮男装,混进学堂里听先生讲课,结果乱提问题把先生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倒笑得直拍掌。
这丫头,精力充沛又古灵精怪!
因为这样,羽蘅每晚都要熬夜看账册,饶是如此,第二天都要跟着陈溪南一起出去疯。这难得的任性让夕扉园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又疑惑又惊喜。
两人日益亲近,闲暇时,羽蘅把自己的疑问和盘托出。
“听说你家世代是练武的?”
“对啊!我爹,我几个哥哥都武艺高强!”
“那你呢?真的力气很大吗?”
陈溪南无奈地摊摊手,“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生来就是这样,听我娘说,我学会走路以后就开始玩我哥哥的小石锁了。”